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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好理论一番,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人竟然不曾带来,反而秋宁说的一番话,言道她厨房克扣的茴香,少夫人竟然是有孕而不能食用的。
    张婆子忽地就呆住了,一半是惊得,事情的转变是她始料不及,一半是吓得。
    此时何钟灵这么说,隐隐也有为张婆子开罪之意。老太太当然没有放过这一点,她先是瞪了张婆子一眼,不知怎么却没立时发落张氏,而是对秋宁继续道:“就算洵儿那孩子护着,不愿意我们带走他的丫头,可是那丫头胆大竟敢砸了大厨房,凭她有甚样的理由,也定要惩戒不可!”
    闻言秋宁更似叹惜道:“老太太,先时在东府,阿久姑娘已是当着公子爷的面儿,自掌了几个耳光,向公子爷认错了。”
    “什么?!”老太太额头跳了一下。
    何钟灵凤眸盱了盱,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秋宁道:“奴婢也是没有想到,料不到阿久姑娘的性子这般烈,对自己下手那两下,可也是异常重,当时就肿开了。”
    老太太仿佛一腔邪火闷在心里,此时却找不到地方发泄,她凌厉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忽地转头向张婆子喝道:“你那茴香的事,可属实?”
    张婆子腿一哆嗦,立马走上前跪了:“回老太太话,奴婢当时只知少夫人喜爱茴香,一心只想着服侍好夫人,竟是万万不知道怀孕之人不能吃茴香这事!奴婢是一时糊涂!请老太太念在奴婢忠心,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她倒也狡猾,句句都扣着是为少夫人好,犯错不过是一时糊涂。
    老太太自是没那么容易就消气,怒道:“你一个管厨房的!竟连茴香不能被孕妇所食用都不知道,还要一个十来岁的丫头来提醒你!我看你这厨房的管事真白当这些年了!”
    张婆子心一凛,啪啪往地上磕头,口中一时却找不到好词:“奴婢,奴婢……失职……”
    “你何止是失职?!”老太太厉喝,“公子爷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是何人准许你私自克扣那边的份例?又是谁让你在食材上头不尽心的?”
    张婆子心里早叫苦不迭,末了,还是只得道:“都是奴婢屎糊了眼睛,横竖都是奴婢治下不严,是奴婢的错,请老太太责罚。”
    话音一转,隐隐又暗示大厨房的其他婆子疏忽。
    何钟灵看着这一切,缓缓道:“张嬷嬷是这府里的老人了,竟也犯了这种错,依孙媳看,惩戒是一定要的,但张嬷嬷一人管着厨房几十人,难免底下的人办事不尽心,想也不是存心的,便网开一面,小惩大诫也罢了。”
    她细细柔柔说完,拿眼看老太太。老太太脸上的怒气随着她的话竟如同变戏法一样没了,她轻轻道:“你的说法也妥当,那张婆子,就罚了你这个月的月钱吧。下次若再有犯,定不轻饶你!”
    张婆子喜得连连叩头:“是,是,奴婢知了!定不敢再这样糊涂!”
    何钟灵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喜鹊小心翼翼搀着她的手,一边低声对何钟灵耳语:“真想不到老太太,对后院那位二公子,感情还真深。”
    何钟灵笑得轻慢:“那是她嫡亲的孙子,她怎会不疼?就算八年没见了,可心里哪一日不曾想着呢。”
    一不留神踢到了脚下一颗小石子,喜鹊忙道:“夫人小心些,莫惊到了肚子里的小少爷。”
    何钟灵抬手抚摸着凸起的肚子,轻柔道:“倒是我们,许是该去和那边走动走动,一家人,免得生疏了。”
    喜鹊越发小心搀扶道:“听闻那二公子脾气怪得很,从来没出过东府门,如何能和我们走动。”
    喜鹊又笑了笑:“再说了,老太太不过疼他是个孙子,论哪一方面,咱大少爷总是顶尖尖的。”
    何钟灵笑着看喜鹊一眼,主仆两个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地走回了归雁园。
    老太太望着桌上的枣泥糕神情复杂,秋宁察言观色,知道老太太这是动了怀念的心思。“隔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我喜爱吃这枣泥糕,好,好……”
    秋宁端了杯安神茶递上去,说道:“公子自然是念着老太太呢,俗话说割不断的亲情,老太太心里对公子爷的疼,公子爷定然都知道的。”
    老太太被勾起了往事,只觉得两眼都有些浑浊:“你这趟去了,看见他,他可好啊?”
    秋宁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时真心实意地道:“公子看着十分好,与奴婢说话也温和,便是最后没让奴婢带走阿久姑娘,也不曾冷言半句。”
    老太太自是十分喜色:“你说的果真?”
    秋宁亲眼所见自然感触颇深:“奴婢宁愿说句可能不妥的话,若非……公子行动不便,只看那通身的风采,便是一点不输文宣大少爷的。”
    秋宁心里还藏着一句话,甚至,更胜沈文宣也不定。老太太高兴的话也讲不出,老泪都要从眼睛里滚落出来,秋宁见了,忙扶了她的手,拿了帕子替她拭泪。
    当日沈东岩得了沈洵这个儿子,老太太可以说是最激动的一个人,她有了孙子,沈家终于后继有人。所以老太太对沈洵也是倾注了一腔疼爱,看着这个孙子长大后也是越来越出息,心底更高兴得不得了。
    直至后来沈洵残了一双腿,老太太大受打击,也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渐渐好转。现在看沈洵又给她送来了枣泥糕,如何还能控制得住。
    东府里,阿久听说老太太处置了张婆子,径自不满道:“只是罚了她一个月的月钱,真是太便宜她了!”
    花期上来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消停会儿吧,这次若不是公子爷,怕是你身上这层皮都能没了,还不知足!”
    阿久撇撇嘴,似乎很不以为意的样子。这样轻描淡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