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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问她,腿伤怎么来的。王娅坐在他身上,提了一个人的名字,说是魏子天给打的。
她每一个步骤都没算错,只是王娅从小运气不好,家里也穷。她十六岁被亲哥强拉硬拽坐上卡车拐进城给一个面貌丑陋的男人开苞,从这天开始她不信血浓于水的亲情。
梁川沏是唐安安的亲表哥,温柯过生日那天,唐安安说的梁哥,是梁川沏。
王娅坐他身上,要他给自己做主。最好是把魏子天和唐安安这个臭婊子一起教育一顿,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带着三分撒娇。
只是那时候的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人这一辈子,注定无法成为当初幻想中的生活与自已。
我想要一张床和每天都能喝一碗蛋花汤。
我想要一嘴类似鲨鱼的尖锐牙齿,谁打我我都能咬回去,撕下一块肉来,嚼碎了吞入腹中。
我咬碎拦截在道路口停着的小卡车。咬碎哥哥的胳膊,咬碎连夜奔赴在泥泞土地里的轮胎。
这样我就不会遇见温柯,也不会遇见梁川沏。
作者留言:下章温柯就回来了。
她只是急于掩饰,找块遮羞布盖在身上,不让自己显得狼狈而已。 娼与狗(不开心的肥橘)|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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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急于掩饰,找块遮羞布盖在身上,不让自己显得狼狈而已。
第十五章
她突如其来难过,像个城市里随处可见的丧家犬。眼尾垂落,腐朽身躯弓背靠在墙角。
明明半小时前,她莽撞凶狠,是角斗场一头烈性蛮牛,不头破血流不罢休,可梁川沏只是说了一句“真可怜。”便轻而易举撕碎她所有伪装。
在夸张狂妄的表面下,砂砾构造成的城堡轰然坍塌。
王娅其实比谁都爱美,小时候哪怕吃不饱饭,都要偷着攒两块钱给自己买发卡小皮筋之类的小玩意。街坊人都说她臭美人精,跟她那个寡妇妈如出一致。可这社会,女人只有少数部分精贵,绝大多数都命里有轻贱二字,哪怕你打扮如妖精,腰肢在纤细,眼尾妩媚含波,那又如何。靠近不愁吃穿的富贵人,人家一准闻出来,她身上散发着阴沟里浸泡一块脏油布般的臭味。
缺钱,只得低头哀求,可骨头又硬,不乐意真正屈服。
王娅说自己倒了血霉,怎么碰上唐安安的表哥,刚还跟梁川沏打的火热,下一秒男人不近人情,他虽不喜魏子天这号人物,可毕竟是唐安安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王娅这档货色找错人撑腰,不是倒了血霉是什么。
她人可臭美了,温柯知道。每晚化妆要提前准备一个半小时,心情好就画稍微淡一点,心情不好来个烟熏妆。
梁川沏一个眼神,有人立马会意把门关上,王娅出不去,就听男人问,问唐安安头上那两针谁打的,王娅想都没想,说她自己打的,末了还补充句,说还浇了她一杯酒。
他一声不吭,愤怒与阴狠都不显于表面,眼直勾勾的盯着王娅,反复摩擦那枚戒指,她背挺得很直,仿佛一颗朝阳树,不轻易给男人跪下,也不哭,牙尖嘴利,唇齿像被刀打磨削过,锋利冒着寒光。
“梁川沏,你要打就打狠点,弄不死我今晚你就不是个男人。”
“梁川沏,力道太小了,有肾虚赶紧去治治,操个逼都喘的跟哮喘似的死妈玩意。”
“梁川沏,你那婊子妹看不起谁呢,不都是男人胯下被当马骑的玩意,要不是有你护着,老子能把她脸挠成抽象画。”
梁川沏梁川沏,你看看她叫他大名嚣张那样,前几天乖顺如猫,现在一身倒刺。
倒下了一遍遍爬起,嘴里含着血,刚接上还在康复期的腿骨再次被打断,骨骼咔嚓一声,连着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多痛,可她就是不跪,撑着身子双眼模糊,张牙舞爪叫着梁川沏,连喉咙都被血堵住了,硬生生压下去,反复念叨着梁川沏。
她以后大概是没办法像正常人一般走路了,会颠颠簸簸,再也不能穿高跟鞋。别人不理解,王娅却想活的有那么一点尊严。她知道自己始终都会被打,她也宁愿让自己被打时高声嚎叫显得不卑微软弱,神情要愤怒,双眼要瞪,唇齿要龇牙咧嘴,力当那个名留青史臭名远扬的婊子。
梁川沏放下酒杯,冷声叫手下停手,他们把她往下按,半跪半摊在那,她睁不开眼,泪却一滴没落,说话已然没有一丝力道。
“你看,这不就当着我面跪下了么。”
“咱们好好玩。”
有人找来一根桌球棍,一头细一头粗,梁川沏抬腿掰断,把粗的那面隔空挥舞两翻,空气被划破时发出令人胆寒的声,王娅此时脑子里却在想。
饺子店真的开不成了。
门外有姐妹偷着打招呼,温柯接到电话第一瞬便往高层包厢走,想都没想把门拍的震天响,房门开了缝,王娅以不成人样倒在那,手指握成拳头,给人竖了个中指,纤细的那跟指头被鞋碾压过。她爱漂亮,整个人像从血泊中捞出来一般,已经没办法漂亮了。
梁川沏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温柯相当服帖的给人跪下,扑通一跪,说人也打了能不能离开。
“还差一棍子呢,你给她受?”
梁川沏问,温柯点着头。看着王娅,她依然维持一个相当执拗的姿势,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证明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其实这种事屡见不鲜,夜场所是爆发矛盾的集中区,总有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