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了这么多年的艺人，早已习惯了他人的注视，苏绾清是无所谓，秦翡是自我中心，都没多在意。
    倒是跟在后面的赵袖棠紧了紧衣服，把赵锐竣扯近了些。
    赵锐竣茫然道：“怎么了？”
    赵袖棠小声道：“我觉得，这些人的眼神，有点奇怪。”
    赵锐竣挠了挠后脑勺，“有吗？”
    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的饭馆里，发生了骚动。
    “放手！”女生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这声音他们都熟悉，来自另一个艺人赵阮阮。
    苏绾清皱了皱眉，往那边走去，就看见穿着破旧服装的赵阮阮被一个男人拽住了手腕。
    男人脸庞黝黑，体格强壮，不满道：“嘿！你一个戏子，装什么清纯啊！”
    白峰打掉男人的手，把赵阮阮挡在身后，阳光英俊的脸上满是愤怒，“你说什么呢？”
    男人不屑道：“哟呵，你一个下九流，还挺有气势的。”
    赵阮阮气得脸红，“你怎么还骂人啊！？”
    有人附和起男人，“哎呀，强壮你别说这么直白，姑娘家小脸都气红了。”
    “要不是缺钱，人家至于出来讨生活吗？”
    名叫强壮的男人淫.笑道：“我这不是给她机会讨生活吗？”
    众人哄笑，对着赵阮阮和白峰指指点点，打量的目光让两人不知所措。
    “这是剧本吗？”白峰皱了皱眉，眼看着围着他们的人，他们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后的两个黑衣摄影师，对摄像头也没有反应。
    他虽然有些迟钝，但也不傻，演戏和侮辱还是区分得了的。
    这些村民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个任人取乐的玩意儿。
    赵阮阮忍不住道：“我们先回戏院吧，这些人好奇怪。”
    可两人想走，却走不了了。
    他们问话的地方是个饭馆，有一些人直接堵住了门口。
    那叫强壮的男人有恃无恐得很，直接把手伸到赵阮阮白嫩的脸上，“我家还缺个媳妇儿呢。”
    旁边有人笑道：“强壮，戏院里出来的，你也敢娶？”
    “你娘怕是不准咯！”
    直播间的弹幕被这一出搞得懵逼。
    【？？？】
    【这是剧情？】
    【应该吧……】
    【这什么迷之剧情？欸、怎么回事？】
    【咔——】
    就在这时，所有直播间的信号突然断掉，无论看的是谁的直播间。
    画面都一下子没了。
    白家戏院里，白色鸟妖展了展翅。
    “怎么不录了？你不是说，想让那些人看清你们的冤情？”
    “看？”鬼气浓郁到白衣女鬼已经完全实体化了，她冷冷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最恨的就是这些看戏的人。”
    她的双眸如同染血，“他们都有罪，都该去死。”
    应娥身后，数以百计的鬼出现，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鸟妖。
    劳羽轻啜茶水，厉鬼嘛，离死去的日子越近，怨气就越浓，到达怨气的顶峰，就会直接失去理智。
    也是，这应娥能维持近百年的神智，现在才被怨气入侵，已经算是厉害了。
    怪不得能修成鬼王。
    鸟叫声起，一群雀妖落在院里。
    劳羽笑了起来，“你们人类的恩怨，和我无关。”
    雀鸣声形成声浪，一瞬间把整个戏院覆盖。
    “——但你们可不能毁掉节目组的信誉。”
    *
    白峰本来还想维持一下偶像形象了，但看着这男人还真打算摸上来，顿时火气来了。
    这剧组怎么回事，他可以接受什么灵异恐吓，但这种性骚扰就过了吧！
    他攥紧拳头，还是压住火气，转过身准备带赵阮阮离开。
    可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动弹，赵阮阮同样如此。
    两人的脸上浮现出惊恐，只看着周围的人们，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同样的表情。
    嘴角上扬，眼睛下弯，面具一样的笑容，仿佛一个个没有感情的看客。
    表演者就是他们和那个男人。
    男人那双肮脏的手越来越近，赵阮阮的眼睛里浮起泪水。
    白峰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就像被无形的丝线给拉住了一样。
    就在这时，有人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他看见来人的脸，惊艳之余，垂涎道：“又来个美人儿。”
    看客们起哄，“这美人好看！”
    “还穿着戏服呢！”
    “好，好，好！”
    满堂喝彩声中，美人眉目间皆是寒霜。
    她素手一翻一折，男人的手臂被卸掉，发出一声惨叫。
    白袖一展，刚被卸掉手的男人就凭空浮了起来。
    她抬眸看过那些叫好的看客，轻挥手，素裙潋滟出漂亮的弧度。
    “嘭！”
    被折了手的男人落入看客堆里，把其中好几人压得起不来。
    “哎呀！”
    “哎哟！”
    “出什么事儿了？”
    “强壮这小子飞过来，压死老子了。”
    “你倒是起来，哎，我的腿我的腿。”
    女子幽冷的声音响起，“还好看吗？”
    “——这出戏。”
    饭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他们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夸张的表情，嘴角上扬，眼睛下弯，宛如生来就为看戏取乐一样。
    “嘻、嘻……”
    “戏好看吗？”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