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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儿,你这棋路,得瞻前顾后,逢危则舍,硬是要救那小小一隅,下不出活路。何况…。」
「何况什么?」她兴致盎然听着他说棋,虽说论起下棋围子,他还斗不赢辰昕,但不计较那莫测天高的境界,这洛青谆谆教诲,已够她品味再三。
「先…先记这些,多说无益。」他再将黑子推给了她。
她记得的事不多,甚爱听他说话,但她一双大眼婉转流光,总瞧得他一番话说也说不全。
那双眼如今清灵依旧,却不见从前的抑郁伤怀、冷漠悠远,反多了几分活泼热情,见了他,又化做一派温柔和顺,洛青几乎无从招架。
他有些明白,为何从前的她,让岩靖峰隔着两世家仇,两门积恨,也不肯放手。
他还发现,虽然她一身内功还使不上,身子记住的事情,并没有全然忘记。她会跳舞,拳脚剑式也舞得出来,即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没什么威力。
她问他,能不能教她武行,若是仇家寻来了,她也不会拖累他。他拿了个大病初愈的理由,拒绝了。其实她身体早已好了不少,一身武打的底子依旧,要练应非难事。但他,就算只是练练剑法,也不愿再拿剑对着她,不愿她再面对刀光剑影,算计攻防。
从前,他们一副心思都在计较如何打回岱山,他无暇细细了解她。他只道她不善厨艺,不食走兽飞禽。如今,才摸了几回她口味,发现她同一般女孩喜爱糕点。
她向膳房大娘学了学,倒会了几道常菜,几道点心。
洛青怀着一派歉疚,甚是宠她,本什么活儿也不让做。他还牵着她的手,道:「你学做菜做什么?又刀又火的。家里又不是没人。」
她有些沮丧:「连做菜也不行啊…,您要再拦,我这成日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洛青一楞,想她也许从小忙惯了,竟成了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他不放心小草,这之青院婢女侍从,连带膳房掌事,不用辰家旧仆,净是他从衣若那调来的心腹。想想,似也没什么好担心,遂依了她。
一日,她烧了桌菜,要他尝尝。
他起先还惴惴不安,看了看她双眼盼着,又瞧了瞧那蔬菜碧绿,煎鱼金黄,似真能入口,迟疑举箸试了一试,却登时改了观。
就向她昔日说的,她只是没空学罢了。他赞赏的一笑,道下次也该让辰昕试试。
见他喜欢,她似乎很是高兴,一双美目流光盯着他,频为他布菜,要他多吃一点。他却忽然觉得眼前一桌菜,都瞬然暗淡失色。
她也喝酒,但仍喝不了多少,她不若从前借酒浇愁,拿起酒盏只是浅浅尝着。只有同相熟的一众人相聚,他会让她喝几杯,再多,便替她挡了。但只他二人时,他喜欢同她在之青院落里小酌,看她微醺几分,翩翩起舞在白棠花畦里;或是寻由让她多喝几杯,她便会不胜酒力,收了她向着他的几分敬意恭顺,无所顾忌地依在他身旁,真心抱怨着他不让他练武习药,不让她出门走走。他有些欣慰,她如今喝醉了,只有这些小烦恼。
他每每看着她,便深深觉得秦潇错了,这回,他等不了她心甘情愿。又或者她已经心甘情愿?
「棠儿!」
这日,洛青连步入了之青院,声音听来,甚是欣然。
白棠捧了碗小米,正喂着几只院里麻雀。搁了碗,她盈盈起身,唤道:「堂主。」这称呼,她仍是改不过来。
「你不嫌闷得慌?我今日得空,带你去走走。」洛青一脸含笑,过来牵她。
走走?她眼神亮了起来,连步伐也轻盈了几分。
他带她到了马厩,她那匹迷儿,挺有灵性,对他总爱理不理,见了白棠,却很是欢快。
她发现自己颇能理解这些飞禽牲口之意,问了洛青几问,他只道她心细善良,自能领悟那些微小心思。
她拍了拍迷儿,见牠甚是亲人的挨蹭着她,一笑:「你想带我绕绕么?」
迷儿喷了喷息,蹬了几脚,昂首稳着身子。反倒洛青那匹璁儿,今日一派闲散,自顾自伏了下来,不太搭理主人。洛青挑了挑眉,他虽不懂什么生灵之音,这自小养大的马语,他可明白,一笑,俯身拍了拍牠。转向迷儿道:「牠不载我,棠儿也还不善骑,你可得委屈容我上马。」
迷儿晃了晃尾巴,算作应了。
让他温软抱了满怀,这路程同一片春景般宜人。他觉得这兰台实小,骑出城郊,上了南城东方小山,似也骑不了多久。索性,山坡上让她练练马。
她本来只道要出游心情甚好,却不料这骑起马来,洛青双臂环着她整路,靠在他挺厚实的胸膛前,她红了满脸,忍不住低下了头。
「棠儿,你这控马得看着路。」听得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