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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再起,定然又是腥风血雨,地门凶残,留着天门星家,未必不利。
洛青看着女子,只道她余寒不除,甚难脱险。又刀剑之伤狠戾,皆上了毒,岱山尤善奇毒,还番陈出新,当如何救治,着实烧脑。
连日,洛青按时为女子替针活血,费了不少心思研拟解方,稍缓了她毒伤。小草在旁看着,道:「阿青哥哥,你这般不眠不休…,却也得当心身子。」
洛青朝她一笑,道:「不如你这医术加紧练得精熟些,好替我分忧。」
小草嗔道:「行啦,这夜半的针,不如让我替几回,你好歇会儿。」
夜深,烛灯欲明欲灭,满月的柔光自窗花映照在桌前,清透明亮。
洛青推了门进房,见小草在桌前守候了数个时辰,已不禁睡意打起盹来。针盒搁上桌,小草若有所觉,一个惊跳醒起,见了洛青急忙道歉:「阿青哥哥,惨了,我睡着了,时辰过了?针都还没换,我…。」
洛青满眼无奈,凉凉笑道:「没事,早算准你会睡过头,我来。」
小草救伤之道略略懂些,性子却不怎么仔细,这关键时辰,洛青自是不敢全托付她。
走到床边看了看女子,搭了脉,再抬起头,此番眼里却带着笑,道:「小草,你也累了,请大嫂来替吧,我在厨房泡了些药材,你顺路帮我上个火。」
小草歪着头问道:「她这般能喝药么?」
洛青微微一笑,道:「她快醒了。」他瞒着秦潇,将郁结女子体内的寒气,引渡到自己身上,虽他受了点伤,落得辰昕一番责备,说他们素眛平生,实不该如此走险。他一番执着,女子终究好了不少。
见小草一脸狐疑,他又连声将她催去煮药,怕她误了时辰。小草应着,一溜烟出了房门。
洛青净了双手,坐在床沿,仔细收了针,女子脸上略见生气,指尖也泛起微润的玫瑰红。他捏起最后一枚金针,她周身随之四散起淡淡如白棠花的幽香,他微微一愣,想起星天漠之女,身带白棠花香,看来…真是她了。
洛青不自觉的望着她,十年前,他们初见在岱山门内,她跳着舞,已令四座惊艳。如今她垂着双眼,面容依旧美而不俗,脱了几分意气,显得沉静柔和。
躺在床上的女子秀眉微蹙,忽轻轻呓语。
洛青一个惊跳,不解自己为何如此失常,竟盯着人家女子直瞧。他敛了敛神,见那女子缓缓睁开了眼。
她浑身剧痛,还略感昏沉,一见床边陌生男人,急欲起身。
「姑娘别动,你右手脚皆有伤势,恐日后留下病根。」洛青连忙阻止。
她缓了缓,见这男子英姿挺拔,面上斯文,眉间眼底柔和,语气温善似没有恶意。环顾四周,却很是陌生。顿时千百个问题涌上来,又问不出口。
这三天来,他倒是第一回瞧见女子柳眉杏眼,望着自己。
她一双眼生得深邃灵秀,衬得原就别致的小脸更为动人。她目光一抬,美得令人屏息,他恍了恍神。
「我…。」女子红唇轻启,半晌只吐了一字。
他想,这当下,她自是内心疑问难以排遣,遂解释道:「在下月盟西一堂主洛青。这里,是月盟在岱山古道的驿站,三日前,我们在道上把你救下来,你…所受掌伤极为寒毒,却也挺过来了,现在觉得如何?」
女子揉揉混沌的头脑,想起岱山门上漫天剑光如忧沉梦境,忽觉有些伤神,头痛不堪。她闭上眼,轻道:「月盟…?」
父亲告诉她,岱山以南,昔为金轩魔族分支的领地,暴戾苛政,民不聊生。当年祖父执掌岱山门时,便是与月盟连兵,败金轩族于木子河。而后,岱山门摆阵严锁了岱山山脉上与东疆相接的北关,岱山脚下的北道,则由月盟布兵守下,杜绝了活跃的金轩正支报复。月盟,于是在岱山南方两城兰台与乌尔设立两会堂,扶立当地首长,坐拥实权。至此,除了零星小战,西疆可谓太平百年。
这男人,刚说他是月盟西一堂主洛青,那便是两城之一的兰台堂主了。那么…她该是见过的,却不太有印象。兰台,较之南方的乌尔,与岱山地缘近些,历来与岱山门交好相安,那堂主为人虽不善应酬之事,却也潇洒正直,父亲提起皆是盛赞,想来必不是恶人。这几位月盟首长,本也是她叮咛嘱咐,不能有差池的座上嘉宾,想来是赴宴时阴错阳差,救下了自己。
她有些感激自己混沌的头脑还堪用,理得出这些细节来。思及此,便再度抬起头,有礼地道:「承蒙堂主相救,万分感激.。堂主…想必是上岱山赴宴…,岱山门却未以礼相迎,还望堂主见谅…。」想起父亲,她又顿觉有些心伤。
「依姑娘钿饰,又方才听姑娘之说,你…是岱山上门主,星宁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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