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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什么药,是不是上回那管绿色的液体,如果是, 那他以后是不是都会变成现在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
似是看出来了白汐的担忧,贺澜琪安抚般用温热的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着他的手,一根接着一根,从柔软的指腹到纤长的根|部,再到冰凉沁汗的手掌,一点的一点温存的擦拭着,就像白汐的手是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白汐最怕的就是贺澜琪这副模样。
“别怕,只是一种特效安定,不会损坏你的健康,更没有任何后遗症。你只是嗜睡、疲软、蓄不起力而已。”
而已…这还而已?
不过…比起真得沦为一个废人,这种已经算是很好得了。
贺澜琪停下了擦拭的手,转而打开了床边的柜子,白汐强撑着扭头看去,里面珍藏着各式令人毛骨悚然的禁锢器具,铹拷、手铐、镊夹……闪着令人畏惧的金属色泽,从贺澜琪修长的钢琴手边擦过…
白汐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精心打造,准备用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平时非常爱护,而现在贺澜琪却直接无视了他们,从层层叠叠的器具最底下取出来了一袋文件。
看着这牛皮纸材质的外包装袋,白汐觉得好似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琪琪,这是什么?”
贺澜琪苦笑着叹了口气,取出了里面的文件,摊在了白汐的面前,“这是你的新身份,可以助你离开贺澜宇,任何人都不会再找见你。”
他顿了下,继续说道:“这样…你和阿宸离开以后,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不会被追杀被调查,更不会被别人找到。”
白汐震惊的看着他:“琪琪!!”
“原本…”
贺澜琪整理着面前的文件,白洁的指尖温柔的触摸着文件上的字迹,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在白汐的眼里,却觉得他好似很委屈,像是做错了事挨骂了的小学生,拿着作业委委屈屈的整理着错题,“原本…是打算你和我离开的时候…”
“琪琪———”白汐听不下去了,心中又开始一阵阵的发酸,比被贺澜琪看见他戴着臭弟弟的耳坠时更加的心酸。
被白汐伤感的呼声打断话语的贺澜琪笑了笑。
他从拿出来文件开始便一直在笑,笑得温柔如水、温文尔雅,他一直在人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在亲手建起的牢固心房中,用温柔平和、大气凛然掩饰自己偏执执拗的占有欲。
唯有白汐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小混蛋的占有欲非常强烈。
他为了占有自己,用尽一切手段建成了这座海滨别墅,它就像是屹立在世界尽头的城堡,没有人知道这座别墅的存在。而在这座城堡中全是贺澜琪为自己精心设计的一花一草一木,柜子里全是专门束缚他的器具用品、照着他的身量大小设计的华丽衣服挂满了整间衣柜。
那些白布下全是白汐喜好的家具款式、物品摆件……贺澜琪以为他不知道,其实白汐早在上次来得时候就抑制不住好奇心,撩起来看过了。其中还有一间屋子,挂满了他最近一年的照片。微笑的、难过的、苦闷的、甚至是发呆的……
这座海滨别墅就像是专门为白汐建立的金屋,为了将他藏起来所做的一切准备。
可是现在…贺澜琪却是在亲手送他走,献上他为自己准备的一切,成全他与另外一个男人远走高飞。
小混蛋该有多痛、多难过,可想而知。
“琪琪,我不走,我…”白汐强撑着转过了身,想要靠近贺澜琪,尝试着伸手去抓他的衣摆。
“汐汐,有时候我真得读不懂你,”贺澜琪躲开了白汐伸过来的手,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就像是在与自己最后的念想告别,“或者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读懂过你。”
“你戴上了属于阿宸的耳坠,是打算和他远走高飞的吧,可是你是真得喜欢他吗?还是因为他为你奉献了一切,次次为你经历险境,所以你觉得亏欠他,想要弥补他?其实……你对他并不是真得喜欢,对吗?”
“你在医院不吃不喝不休息的守着大哥,难过的一直低着头,看上去就像是害怕失去心爱之人一样,泪水是真得,难过也是真得,你所有的一切情感都是真得,但是!你爱大哥却不一定是真的!”
贺澜琪将文件放进了文件袋里,坐到了床头,居高临下的望向他:“你之所以见贺澜宇受伤,那么难过是因为愧疚,愧疚不应该丢下他上了阿宸的车,愧疚不应该在婚姻所属期间内与我们暧昧不清。”
“而你对我,”
贺澜琪的目光扫过了白汐尝试触碰他的手,失落的神情难以掩饰,连声调都比平时低了整整一个度,“而你多我…是出于畏惧,害怕我将你变成废人,害怕我将你永远囚禁,所以不得已的演戏…你也没有半分喜欢过我……”
白汐目瞪口呆的听着他所说的话,竟发现自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所以…你其实谁都不爱,”贺澜琪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你从来爱的都只有你自己。”
冷汗顺着白汐额角流下,染过他线条浓烈的眉目,他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强撑着翻身,一遍一遍尝试着去抓贺澜琪搭在床边的手,他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去抓,就像是如果现在没有任何表示,就会永远失去眼前这个男人一样。
而男人却静默的看着他一次次不气馁的够自己,在白汐快要力竭,汩汩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时,贺澜琪还是伸出了手,抓住了他,俯身在他的面前,柔软的指腹擦掉了他坠下的眼泪,温柔的模样能让人的心都化成一滩水。
“没事的,汐汐,你别哭,我不怪你。”
他说过的,白汐可以不爱他,可以骗他,但是不可以利用他,而现在白汐只是不爱他而已,“不哭,我不会伤害你,你别怕。贺家最近不安全,所以只能先待在这里了,这里没人能找到,一定是安全的。”
“给你下药,是怕你不听话,你放心,就三天,三天后我们就回去,无论你是想和阿宸走,还是继续留在大哥身边,都随你…”
贺澜琪轻轻地亲了亲他的手,注视着哭泣的不能自已的白汐,抿着唇喃喃,“所以…这三天能不能…陪陪我?就三天,陪陪我吧,好么?”
*
这两天以来,白汐几乎就没有清醒过,几乎每天都躺在床上,连地贺澜琪都不让他下,吃饭散步…都是贺澜琪抱着他。
小混蛋完全把他当宠物养,每天爱不释手的摆弄,五指不沾阳春水。
这种日子真得是非常……舒坦!
天啊,这种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衣食住行、穿衣打扮全部由他人安排好的感觉…
太!他!妈!爽!了!
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