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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冰冷狠烈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停留在了怀里沉睡的少年身上,温柔一点一点蚕.食过嘴角淌下的血液。
贺澜宇深沉的看了他一眼,与他擦身而过:“杀了他。”
“不用你说。”
听着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贺澜宸跨过躺在血泊中的大汉,走到了散落在地的红绸缎前,蹲下捡起了掉在地上早已碎成两半的玉兔掉坠。
温热的触感早已散尽,徒剩满坠的冰凉。
破碎尖锐的玉刃刺进掌心,刺痛蔓延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冬天刚从部队回来的那一天。当时贺澜琪被父亲带走不知道送到了哪里,19岁的贺澜宇正全面接手着家族事业。
偌大的贺家少年中除了刚回来的他,便只剩下了白汐。
当时的他仍旧没有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成天郁郁寡欢、不说话也不笑,更不再跳舞,长时间的坐在一个地方无声的发呆,有时候一发呆便是整整一天。
贺澜宸当时个头已经很高,不知为何看见楼下发呆的白汐,脚步总是会不自觉的停下,站在楼上看着他。
白汐在楼下发呆了一星期,他就在楼上看了他一星期。
直到他调休完毕即将返回部队,在最后一天他一如往常的注视着楼下的白汐,尚在人世的贺父悄然站到了他的身后。
“喜欢他?”
贺澜宸微怔,摇了摇头:“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父笑了一声,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本来就是你的人,等到你18岁他就会成为你的妻子。”
“什么?”贺澜宸当时非常震惊,白汐喜欢谁贺家上下没有不知道的。
“怎么,不想要?不想要倒是可以送给你的二哥,或者你们三兄弟想一起玩的话也行。”
“爸!”贺澜宸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你当白汐是什么?他不是物品,他有他自己选择的权利。”
“他没有,如果不是因为贺家收留,他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这些话和妈说过吗?”贺澜宸尽量压低声音,却难掩心中的怒火。
贺父不傻他当然没有说过:“澜宸你还小,仍旧单纯看不透许多事情而已,完全掌控和肆.意玩.弄你只能选择一个,任何事不是以你心换我心就可以的。”
从过去到现在,贺澜宸仍旧没有明白他爸那句话的意思,只知道后来贺父在去世之前强硬的收走了他所有的权利与功勋,同样推翻了他与白汐的婚约,却也没有把他送给二哥,而是如白汐所愿成全他嫁给了贺澜宇。
他不知道他父亲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顺从了白汐的意愿。他只知道从那以后本就不善商战军事的贺澜琪全面退出了贺家所有的产业,转而进入了娱乐圈。
贺澜宇不喜欢白汐,即使有注定的订婚仍旧至始至终对他冷若冰霜,而自己青春年华就像是个笑话,过往的艰难曲折获得的功勋与荣誉皆散去,独留下这个孤零零的躯壳。
权利、荣誉、朋友……他倒不是非要有,功名一身清也是一种潇洒,得过且过也不乏是一种活法。如果白汐从头到尾像以前一样没有注意过他就算了,但是他后来看向了他,一次次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他笑为他拼,愿与他同生共死。
那么现在他又如何能够放手,他不想完全掌控,更不会肆意玩.弄,他从来只想要白汐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成长,看着他达成所愿。
“出什么事了?”贺澜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贺澜宸松开了紧握着碎石的手,血顺着指尖滑落,他将碎成一半的兔坠塞进了兜里。
“白汐是不是出事了?”环顾过一周的贺澜琪猜到了情况,“他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和贺澜宇,”贺澜宸转身离开,目光停在了躺在地上似已经死了般的男人身上,“二哥,留活口。”
有些事他总要弄清楚。
*
陆霆坐在绿棚内揉眼睛。
一旁的宋逸故意举着剧本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想要吸引他的注意。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办法接近陆霆,但是后者却只是对他不咸不淡的笑笑。
很奇怪,明明浪里白条似的行事作风,怎么对他就这么冷淡呢,难道是他宋逸不好看么,身材不好么,不能呀,自己什么长相身材,宋逸还能不知道嘛。
“陆哥,你老揉眼干嘛啊?”
“眼睛老跳,宋逸啊右眼跳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当然是好事了,桃花运要来了。”
“啧,”陆霆被他逗笑了,邪气的勾了嘴角,说来也费解,任谁说陆霆都是个邪魅狂狷的大佬,可是他看陆霆却总觉得像是个正人君子,只是人事处事看上去邪的很。
“桃花运?可别来了,追我的小女孩小男生们已经从这排了宾馆去了,在排下去就要冲出亚洲走向宇宙了。”
宋逸看着他笑,那种邪气与不正经好似在他身上越来越淡。
“你好哥们白汐呢?拍完刚才那条就没见他了。”
“他生病了,回宾馆休息了。”
“严重吗?有人陪着他吗?一个人回的宾馆?走那条长廊他不害怕吗?”这一连四个问句把宋逸给问懵了,心里纳闷陆霆好像很关心白汐似得,可是他们好像并不熟吧。
“汐汐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胆子小点,但是现在胆子特别的大,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
毕竟给贺老大连绿帽都戴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是嘛,”陆霆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句,“一个人回去也挺好,省得他们没机会下手。”
“啥?陆哥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陆霆抬头笑了笑,正准备邀宋逸去喝点东西,放松一下,或许是简晨曦给他制造的压力太大,精神都开始恍惚了。
手机却在此刻突然响了。
果不其然,正是压力的来源简晨曦。
他起身离开座位,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接了起来。
“陆霆!!!!你是怎么办事的!???”
“又抽什么疯啊,用脑子办事的呗,还能怎么办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简晨曦比之前还凶,“我让你找人跟踪白汐,拍他和贺澜琪私下的亲密接触,没让你找流氓轻薄他啊!”
“你说什么?”陆霆一个头两个大,听简晨曦说话跟听天书一样。直到挂了电话,仍旧神魂分离,二话不说直接按了个电话。
手机那头的声音冷的不行:“夜欲酒吧,零点。”
“你、你、你你你,”十分难得,陆霆连说话都结巴,“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我是可以解释的,你能给我一个坦白从宽的机——”
“会”字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已经挂了,憋得陆霆硬是把“机会”说成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