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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急匆匆跑过来,“老大不好了,职工宿舍楼发现尸体,根据报案者的描述,死者和徐洋、张逢秋的死状一样。
余野心咯噔一下,庄清周活下来的希望几乎为零。
偏僻又隐蔽的公共场所,全京川市太多了,无法每个点都准确推测,一行人赶到职工宿舍楼,尸体在楼下,靠墙而坐,面带微笑,正是庄清周。
尸体旁边蹲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盯着庄清周的脸,嘴里不停念叨:“阿德、阿德回来了。”原来是上次遇见的那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孙桂英。
上次送老人回家的警员,一眼便瞧出孙桂英,走过去扶起她,“您怎么又来了?怎么找到这的?”
孙桂英抓着警员的手,“我在这等阿德,阿德回来了,我瞧见他了。”
林杰递给警员一个眼神,示意他赶快送老太太回钱家,众人忙查看现场,没人注意这位患病老人。
吴宇州到尸体跟前看一眼,想到什么,转头朝孙桂英走去,“您什么时候看见的阿德?”
孙桂英望着远方,“我早晨看见了阿德,阿德长大了。”
“大约几点您记得吗?”
“阿德,我的阿德长大了。”
“阿德长成什么样?您有印象吗?”
“阿德还跟小时候一样好看。”
老人状态没法正常沟通,吴宇州重回尸体旁。
庄清周的尸体和徐洋、张逢秋略有不同,穿着打扮,手脚捆绑以及坐姿这些相同,不同是他口腔内没有虫子,腹部没棉花袋。
胸膛皮肤没大面积破损,只有腹部一圈被划掉,血红的内脏之上,盘踞一条小蛇。
蛇体积大,口腔中放不下,凶手改变了方式。
余野跟张春交代情况,法医带尸体,忙完这些将近中午。
虽然庄清周遇害是不好结果,但总归有了结果,不用再悬着一颗心,查破真相,没有找庄清周那样急迫,余野交代好工作,让最近两天没睡觉的人,回家先补个觉,晚上再来。
两天两夜不睡,换成谁也吃不消,大家没推脱,听从余野安排,各自回家短暂休息。
吴宇州走到警局门口,听见车笛声,余野按下车窗,偏头朝外喊:“上来。”
吴宇州又困又饿,没拒绝余野送,坐上副驾驶,扣上安全带,他闻到有花香,想起这些天吃住在警局没回家,自然也没收余野的花,本以为工作忙,余野会忘了送花的事,没想到一回头,车后座上放着一排鲜花,他假装没看见,扭头转过来,就听开车的人,懒洋洋道:“这些天的补偿。”
吴宇州头大,微微垂头,捏了捏眉骨,“这么多花,你让我往哪放?”
“卧室,客厅,阳台,你家太清冷了,不像个家,该有一些颜色填充下。”
“我习惯了,不需要额外的颜色,余野”
余野竖起食指在嘴边,做出嘘的动作,示意他后面的话不要说。
吴宇州懒得搭理他,闭眼睡会儿,睡梦中感觉有人盯他看,一睁眼,余野手杵方向盘,目不转睛看他。
偷看被抓个正着,余野也不躲闪仍,保持原来坐姿。
吴宇州别过脸,“到了怎么不喊我?”
“看你睡太熟,不忍心。”
“谢了。”吴宇州下车,才发现地方不对,不是自己家小区,回头,余野站车另一端,手搭车门上,是笑非笑地看他,“先别谢那么早。”边说边关上车门,走到吴宇州身边,“既然来了就上去吧,就一下午时间在哪睡?不是睡,来我家还有午饭,哪找这么美的事。”
“怎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说了,你在梦里也答应了。”
吴宇州:“……”
既然已经到余野家楼下,他自然不会扭捏,大方随余野上楼。
余野开门,习惯性把钥匙往鞋柜一扔,换鞋进厨房,“浴室有新毛巾,你先冲个澡,出来饭就好。”
两天没洗确实说不过去,吴宇州拿上余野准备好的居家服和新内裤进了浴室,浴室中新添了洗漱用品和毛巾。
吴宇州洗完澡出来,余野做好饭等浴室门外,他抢下吴宇州手里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吴宇州伸手去抢,还是晚了一步,“洗了我穿什么?”
“穿我的。”
“穿你衣服上班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们早晚会知道?”
“知道什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现在是没有,以后会有的,四舍五入,早晚都一样。”
吴宇州:“……”
队里这帮人忙起来都是有一顿饭没一顿饭,饮食不规律,吴宇州这几天没吃好,也确实饿了,拿起碗筷,大快朵颐。
来余野家几次,吴宇州这次吃饭最多,他吃饭又静又快,余野看他吃饭莫名心情好,想东想西,吃饭不专心,吴宇州吃完放下碗筷,余野半碗饭还没吃完,“你先进去睡,到晚上我喊你。”
吴宇州左右瞧了瞧,“我睡哪个房间?”
余野指左边卧室。
吴宇州顺他指尖往里瞧了眼,左边是余野主卧,他抬腿往右边次卧走,房间床品偏暖色,窗前挂着薄纱窗帘,少量光洒床上很暖,他很快睡着。
余野收拾完碗筷,也进浴室冲澡,怕吴宇州不习惯或睡不着,他躺床上心里不踏实,翻来覆去,起身下床,决定去次卧看看。
吴宇州睡觉很轻,稍有声响会醒,以为余野来找东西,便没睁眼,谁知没听见柜门拉动声音,到有温热手肚摩挲脸上,随后轻轻一吻,扣在额头,一触即离。
吻在额头,却落入心尖,一颗装睡的心,止不住颤动。
第63章
吴宇州再没睡意, 余野人走,他倚靠床头坐起,想抽烟, 次卧没烟灰缸, 只好作罢, 他仰头望向窗外,蓝天白云一片明朗, 正如余野, 十几年未变过,像光走到哪都有温暖。
光越亮越暖,越不敢往前走,他害怕背后的阴暗和冷风, 会将这片光吞噬,害怕一个人的美好, 因他而小消失。
这些年余野是他最不愿触碰的疤,因为这疤一碰就疼, 一想就揪心,那年他本该死在枪|火/爆炸声中死去, 不知谁救了他, 昏迷中他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家未破, 情未变, 人还是少年。
从前他心思都在毒贩身上,没有太多时间考虑私事,等一切结束,紧绷的弦放松,挤压的一切全部找回来, 过往仿佛融进空气,一呼一吸皆是思念。
再回故土,余野的出现意料之外,他却顺着意外让余野再次走进自己,一半拒绝,一半放纵,两个声音要将他生生撕裂,有时他想圆了少年梦,不顾后果,不计将来,但终是理智占了上峰,脑中的弹片像颗炸弹,随时会爆发,他不能再次把余野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