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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可是陆非舟,我觉得我受够了,我再多听一句你的说教我就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我心里好烦,我不想听你知道吗?”
    陆非舟被吓住了,不敢动,不敢出声,怕刺激到他。
    宁跃苦笑,嘴巴一张就掉下泪来:“我不喜欢建筑设计,被我爸逼着读这个专业,我也想好好学,可是我学不好啊,就是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有你这样能学得很好的,就有我这样学得很差劲的,我找谁说理啊?找我爸吗?他永远只会用不够努力打发我,用我哥来对比我,我就是活该差劲。”
    陆非舟拧起眉。
    “我一点都不想再听你们一套一套的成功心得。”宁跃转过身去哽咽,“你们教训我的嘴脸真的让我烦透了…”
    烟在手指间慢慢燃烧。
    宁跃又转回身:“我跟在你身边一年,用了比鲤鱼跃龙门还要大的劲儿,可我到头来还是块朽木…我这就随你心意滚得要多远有多远。”
    陆非舟一把抓住宁跃的手腕:“别做傻事。”
    宁跃听笑了:“哦,不会的,以为我要跳楼吗,你放心我不会的。”
    陆非舟仍不放手,用紧张到几乎变了调的声音哄到:“宁跃,你…你很努力,我知道。”
    “呵,好难得啊…”宁跃又涌出泪,心灰灰地看着陆非舟,“知道什么叫冰冻三尺吗,老子已经不稀罕了,你留着表扬你的下一任徒弟去吧。”
    宁跃挣开钳制,把带着最后一点火星的烟屁股弹到陆非舟的胸口上去。
    “陆非舟,我谢谢你帮我改毕设。”
    烟头掉在地上,又被风骨碌碌吹远。
    “我也永远讨厌你们这样狂妄自大的人,永远都讨厌你。”
    第九章
    宁跃一股脑发泄完,又生出后悔,觉得自己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自嘲用在牛逼的人身上可以褒为雅趣,用在他这样蛀虫不如的人身上,贬为恶俗不为过。
    恶俗是很招人嫌的。
    宁跃紧紧攥着拳头想要抑制发抖,面前的陆非舟雕像一样不动弹,到底要怎么样啊,笑话看够了该散场了吧!
    “你搬走。”他吸一吸鼻涕,“不租给你了,你明天就搬走。”
    说完,宁跃挪回屋里,手捉在门边预备摔门,湿润的眼神里盈满苦涩,用一副你再不滚我就真要发疯的模样来下逐客令。
    精心的筹划以非常不愉快的失败告终。
    陆非舟趴在阳台窗户上抽烟,一根接一根,又燃起一根时手机响了,支付宝“叮”一声提醒他有新消息:还给你。
    一笔来自宁跃的三百块钱转账。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陆非舟心里堵得恨不得砸了手机。
    他慢慢打字到:明天我会做一件非常
    未打完,新对话框跳出来:明天你就搬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陆非舟毫不犹豫地回复到:我不搬,你涨房租。
    宁跃:你不搬我就报警。
    陆非舟真不想把合同拿出来说事,他想竭尽所能地示弱。
    宁跃:按照合同,我把违约金赔给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非舟:“……”
    “操。”心烦气躁,他连声低骂,“我他妈…”
    狠吸一口烟,陆非舟被呛得眼睛发红,他回到屋里,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想把人也一样扔到床上再死死困于身下的欲望直冲头顶,烧得他发烫、发痛。
    陆非舟脱去衣服,决定去冲个澡。
    宁跃蜷在电脑椅里,丝毫不知危险近在咫尺,他已经蔫成了一坨失去灵魂的空壳。
    脸颊浸过眼泪又紧又痒,他埋进胳膊里胡乱蹭蹭,再不动了,在此之前,他固执地盯着屏幕,话说得越绝,越希望陆非舟不要妥协。
    可是没有回答,消息沉寂了,没有回答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是默认了吗?
    宁跃听见水流声,突然之间就涌出许多委屈,他抱紧自己,含混不清地骂自己自作自受。
    夜晚漫长得像是不会再降临天光。
    宁跃在混沌的梦里回到辞职那天,他呆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他从不离身的黑皮笔记本。
    从正面翻开,一页页记录的都是各项要点、技巧、总结,除了他的字迹,还有陆非舟手把手教他时画的草图,写的备注。
    宁跃却将本子翻到背面,不知里面记载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他看着看着就开始上手撕扯起来,有个声音在催他,快撕掉,全部撕掉,不能叫人看到!
    偌大的办公室里人人忙碌,不会有谁注意到他这个出了名的榆木脑袋,可宁跃还是急出了一头的汗,他攥着十几张纸往打印室走,不料碎纸机前面排了好几个人,人人手里都捧着一落待碎的废弃文件。
    宁跃扭头朝卫生间跑,在拐角处和陆非舟撞了个满怀。
    陆非舟握住他肩膀:“我正找你!”
    宁跃心虚:“我马上就收拾东西滚蛋了,你别找我。”
    说完就逃,舍弃可能被追堵的卫生间,朝着备用楼梯逃去。
    陆非舟没有追来。
    宁跃松了口气,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他仰起脸深呼吸,慢慢往楼梯下走,遂他心愿地遇见了清洁工阿姨。
    “一些废纸。”宁跃把手里的纸对半撕再对半撕,一边和阿姨聊些客套家常,一边将纸张一点点全部撕成了指尖大小的碎屑,最后,他告别道,“拜拜。”
    宁跃难受至极地醒来,天还黑着,不知几点。
    盗汗了,床单潮湿,怀里抱着的枕头也被沾上汗,整个短绒枕套都萎了。
    忙活大半天,又没有吃晚饭,还做噩梦,梦得跟真的一样,多重打击使得宁跃从里到外地虚透了。
    他爬起来撑在床边,想点外卖,想了想,想到就是因为手机没电了他又赌气懒得充,才倒头昏睡的。
    想吃辣翅。
    不知道还在不在。
    宁跃好烦自己,矫情起来没完,作。
    他趿拉上拖鞋,湿透的居家服凉飕飕,他在还没收拾好的衣柜里倒腾片刻,翻出一件连体奶牛套装,是他大学室友联手相送的生日礼物,被他当宝贝。
    宁跃脱掉居家服,擦擦身,擦干爽了才套上奶牛,厚实暖和,然后轻手轻脚地潜伏进厨房觅食。
    辣翅都还在!
    睡前卧室没关灯,此时正好借着光,先拿一瓶牛奶充饥,再坐到小板凳上啃翅膀。
    宁跃特意看了,另一扇卧室门关得严严实
    门开了。
    陆非舟走来,居高临下看着满嘴油乎乎的宁跃,这眼神宁跃太熟悉了,裹挟恼怒,是要开始教训人了。
    一朝为师,余威犹存。
    宁跃凝固着,大气不敢出,却看陆非舟站到微波炉前,直接拧动中火一分钟,待静默的一分钟过去后,端出一碗香甜的莲子八宝粥放到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