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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里像是许久都没有人来了,落满了灰,除了类似监狱的隔间,地上还有生锈了的手铐脚镣。
    杜烬感觉阴森森的:“这是什么地方?”
    兔子先生打开了昏黄的照明灯,用手势告诉他:是我看书的地方。
    看书?哪里不能看书?为什么偏偏在这儿看?
    兔子先生一笔一画地在某本书的扉页上写下了他的名字,他叫顾云。
    杜烬认不出后面那个字念什么,于是他还是叫他兔子先生,或者偶尔叫哥哥。
    他觉得他哥哥真是个不错的人,善良,容易亲近。不仅给他送玩具还和他玩。
    杜烬把顾云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告诉他:“这样就不冷了。”
    顾云惊讶,他手底下的那颗心,正蓬勃健康地跳动,像颗温暖的火球,与他的截然相反。
    从那以后,杜烬就常常来秘密基地找兔子先生玩耍。
    他们有着某种默契,即使互相不交谈也不会觉得尴尬,在被温暖的光所包围的小小房间里,玩一种自创的无声的游戏。
    宿舍里的另外一个人因为某次测试不合格,很快也消失了。
    他也终于知道了那个小女孩儿的名字,她叫艾利克斯。
    杜烬开始格外期待每次和兔子先生的相聚,因为他觉得孤独。
    他太小了,正是需要朋友的年纪。
    “你最好别和他玩。”
    一句话飘进杜烬耳朵里,杜烬乍然从草地上直起腰,四处环顾,艾利克斯正站在他背后。
    杜烬问道:“你说什么?”
    艾利克斯告诉他:“我看到了,全都看到了,每天晚上,你都和他出去。”
    他的声音杜烬第一次听到,轻柔地,仿佛像是飘过林间的烟,难以琢磨又很吸引人。
    他的眼睛里有着自鸣得意的狡黠,他是居高临下的,是洋洋自得,自比一个吹响号角的胜利者。
    杜烬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不过眼下有件更令他惊讶的事情:“你居然是男孩子!”
    艾利克斯脸都涨红起来,他很恼怒地辩驳:“我一直都是男孩儿!”
    杜烬一直以为他是女孩儿,因为他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大约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是雌雄莫辨的,是模凌两可的。
    造物的神秘还没来得及显露,赋予的便只有与生俱来的美。
    艾利克斯好心又提醒杜烬,他实在不忍心看一个老实人傻乎乎地踩进即将摔断脖子的陷阱里去,他说道:“别再和他玩了。”
    杜烬:“你说哥哥,为什么?”
    没想到艾利克斯脸上浮现出某种嫌恶和恶毒:“因为他有病!”
    杜烬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他在质问他,这种诽谤令他愤怒,如果是陌生人,他决不允许有人这么评判他的哥哥。
    艾利克斯告诉杜烬,这是他偷听到的,斯内克当时正在和顾家某个家臣说话,偶然提到一些事情,例如他们的哥哥,有些毛病。
    具体哪里有问题,斯内克言谈之间又十分避忌。
    总之不太健康。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顾家要□□,顾明章溺爱他的独子众所皆知,可以说到了某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如果不是顾云有什么问题,实在没必要再有一个养子。
    杜烬于是心事重重,乃至晚上和顾云碰面也稍显闷闷不乐。
    顾云一个人坐着看书,单只手撑着下颚,坐姿悠闲,他的手看起来那样纤细,整个人又是那样孱弱。杜烬趴在他腿上,想起白日里那些流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涩的酸的涨的发疼。
    顾云似乎也察觉他心态不同往常,他的手指伸入杜烬的发间,轻轻来回抚摸,问道:你不开心?
    杜烬的心里很多疑问,最近他的梦魇愈发严重,日日晚上都不能安睡,只有在顾云怀里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他问道:“哥哥,你生来就不会说话吗?”
    顾云摇摇头,他只是小时候大病一场,病虽痊愈,却留有后遗症,从那以后顾明章就不太希望看到他。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嫌恶。
    顾明章对顾云是冷漠的,疏离的,却又事事有求必应,很少不满足他。
    大约除了爱,他对这独子什么也给得。
    可这独子也并未顺利长大,他在这荒芜冰冷的土壤里日渐枯萎,温柔安静如同静待死亡。
    杜烬想起自己的事情,神色中有些迟钝。
    他想溺爱是没有选择的,是不容置疑的爱,随施爱者的意愿而妄意作为。
    顾明章倘若真的爱顾云,怎么能任由一个孩子独处于危险的森林?
    杜烬告诉顾云:“我会保护你的,哥哥。不管有任何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
    顾云看着他,似乎被少年人的承诺撩动内心,他原以为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感情一旦滋生就很难磨灭,或许今天以后,他很难再仅仅只是把他看作一个孩子,一个毫无相干的人。
    顾云告诉他:我也会保护你的。
    ☆、信徒的坟墓
    时间过得很快,杜烬一天天长大,一转眼,他已经十二岁。
    顾家对于他和艾利克斯是慷慨的,所有能用金钱给予的便从不吝啬。
    教育,食物,华服美缎,最好的和最稀有的。
    原来生活留在杜烬身上的痕迹越来越浅,直至如今几乎完全消失,包括漂浮动荡饱受折磨的灵魂,仿佛也已经找到了栖息之所。
    除了随夜而至的梦魇,杜烬几乎已经忘了过去的一切。
    而顾云,他开始越来越少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有时候一天,有时候四五天,成日里都见不到人。
    他从顾家的独子变成了顾家的长子,看似没什么变化,实际对他的境遇改变颇多。
    很难说,都是转变在好的方面。
    一方面,养子的存在感日益增加,顾明章的目光难免落到这两个孩子身上。
    他与四年前不同,或许也是老了。
    人老了,便也有些贪恋停留和感情。
    于是顾明章偶尔会回顾家吃饭,杜烬,艾利克斯和顾云都必须出席。
    但是顾云的位置常常是空的,他如今已是少年,似乎比他父亲还更厌恶回家。
    在家里,他也肯定戴着面具,没人看过他面具下面的脸。
    顾明章对杜烬和艾利克斯愈加满意,对顾云就更加冷漠。
    有一次,顾云难得在家,他一坐到餐桌上,顾明章就敲着桌子,声音暴躁且不耐烦道:“把面具摘了!”
    当时所有人吓了一跳,空气跟凝滞了一般,只有尴尬和无奈,大家都看着顾云。
    不一而足的审视的眼光。
    只有杜烬,他担心他。
    只见顾云放下了刀叉,他本来都已经预备进餐了,然后优雅地解下了脖子上的餐巾,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