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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仗着身高优势,把人抱到饭桌上,坐没几秒屁股都还没热呢,人又自己躲回窗帘后面去了。
    顾云深吸一口气,走到小白菜面前,蹲下来,打算拿出杀手锏:“你知不知道,哥哥其实也是孤儿。”
    小白菜无动于衷。
    “哥哥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死了,就给我留下很多很多钱而已,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是孤儿,我要自己照顾自己。”
    “我爸爸妈妈都是为了我死的,所以我一开始特别愧疚,就和你一样,觉得这世上一个爱我的人都没了,觉得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呢?宁愿死的是自己也好。”
    “我从小就有很严重的病,医生都说我活不长了,我也没有办法做很多事,很多很多别人能做的事我都不能做,很多人都看不起我。”
    “可是我明白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爸爸妈妈就白死了,我要代替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还要活得很优秀让他们都为我骄傲。”
    “这样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为我开心的,你看哥哥现在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我读书成绩可好了,名牌大学保送生,将来再找一个好工作,以前笑我的那些亲戚现在人人都羡慕我,我不会给我爸妈丢脸的。”
    顾云说着说着自己也伤感起来,他本来只是单纯卖惨而已,让一个人快速振作起来的方法,就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他更惨,而且还过得很好。
    他告诉小白菜:“你得好好吃饭,这样才能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做很多你还小的时候做不到的事情,爱你的人会在天上看着你保佑你的。”
    “答应我,出来吃饭好吗?”
    顾云朝他伸出小拇指:“和哥哥拉勾。”
    小白菜慢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顾云这几天第一次有机会和这个小孩对视,发现他有一双很亮很透彻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特别,里面有一种很成熟的东西。
    顾云莫名其妙有些心虚。
    但是苦肉计到底是奏效了,小白菜伸出了他那根小小的手指头,两个人拉勾上吊,基本上等同于孩童界的劳工合同,一百年不许变。
    顾云开心死了,这孩子一开始根本不让人碰,这么多天连澡都没洗,他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一点也不嫌弃,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盛饭。”
    看来等会儿得给他洗了个澡才行啊。
    顾云这么想着,盛饭都多用了点力气,一不留神盛得太多,他又拨掉了点儿。
    端着饭碗走出厨房,发现大门敞开着,小孩跑了。
    顾云拿着碗白饭站在客厅中间,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他被那颗小白菜给骗了……
    ☆、狄斯城
    海宁市宁海路石子巷。
    这里有着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不为人知的一面,将拆未拆的违章建筑,破旧低矮的瓦房,泥泞不堪的石子路,还有被上流精英社会淘汰的无业流动人口。
    李麻子是石子巷的老面孔,李麻子的真名没人知道,麻子,是他的外号。
    小时候得了水痘,爹不疼娘不爱没及时治疗,留下了一脸的童年回忆。
    从此以后,大家见了面都叫他麻子,真名反而渐渐埋没了。
    他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海宁人,老家在北方,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跑到南方来讨生活,吃喝嫖赌样样都精,正经营生一样不会,有两个闲钱都拿去赌了,以至于三十好几一个男的,老婆也没有。
    成天吊儿郎当在小巷弄里晃来晃去,这种男人,好像天生是为这种地方而生的,高楼临立的市区里他们太扎眼,像是过街的蟑螂,人人都知道他们有毒,除了警察,并不会有人亲近。
    但在石子巷,他混得如鱼得水。
    “老板,来个煎饼果子,加个蛋。”
    “好嘞。”
    煎饼摊老板熟练地打蛋洒面粉糊,绿豆面粉糊一经滚烫的铁板高热烫熟,就散发出一股淀粉粮食的香气。
    李麻子感觉有什么东西蹲在他脚边,低头一看,是个邋里邋遢的半大小孩。顺势就是一脚狠踹过去:“哪里的小叫花子,要饭滚远点!”
    杜烬突然挨了这一脚,“哎呦”一声滚了出去,半天站不起来。他很久没吃东西了,饿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否则不会靠小吃摊那么近。
    正摊饼子的老板看了,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在这附近晃悠好几天了,以前石子巷没看见过。”
    李麻子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下,心里知道了这不是个专业诈骗的乞丐组织,是个没人管的流浪儿,顿时就有了鬼主意。
    杜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巷尾,李麻子知道他多半是躲进死胡同里呆着了。
    他接过煎饼果子,咬了一口,经过巷尾的时候随手把煎饼果子扔了。
    转身拐进不远处的小卖铺里去买烟,他磨磨蹭蹭,一会儿想起来买包纸巾,一会儿又去看看雨伞,最后临了还顺了小卖铺老板一枚打火机。
    然后他胸有成竹,哼着歌心情愉快走进死胡同里,果然杜烬倒在那儿,他表情有些阴邪,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想到今天一出门就可以捡笔钱,他想: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谁叫你倒霉。
    杜烬看着胡同口那个滚进来的煎饼果子,上面有个牙印。他想起那个买煎饼果子的男人,第一次觉得食物也有点恶心。
    他没有可以回去的家,也没有等着他在乎他的人。
    偶尔,他也会想起那个捡他回去的男人,他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之前也素不相识,却是除了妈妈和外公以外,对他最好的人。
    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起来,他太饿了,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杜烬害怕地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想要出声,嘴巴上也贴了胶布。
    身下时不时就有些颠簸,他肯定是在某辆车的后备箱里。
    杜烬意识到,他被绑架了!
    谁会绑架一个流浪的小孩?
    只可能是要把他卖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杜烬继续装睡。
    李麻子打开后备箱盖子的时候,看见小孩顺势嘀嘀咕咕说了声:“这次的药质量还挺好。”
    他拿大衣包着杜烬,抱着小孩走进老筒子楼里,敲开304的门。
    门框变有着经久堆积的灰尘和其他细碎的垃圾,乍一看不像有人住的地方。
    一个中年人长着芝麻绿豆大的眼睛,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常,把李麻子放了进来。
    大刘是个专业的人贩子,不管什么人,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都属于他的经营许可范围。
    全国各地他换了很多窝点,直到遇上李麻子这个同行,两个人就开始只卖孩子了。
    一,好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