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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
房子里安安静静,仿佛失去了所有人气,只剩下一栋孤零零的外壳。
客厅的落地窗边铺着地毯,这是江秋白最喜欢待的地方。不工作的时候,他就窝在懒人沙发上看电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落地窗正好对着院子,前段时间枯败的花草淋了两场春雨之后重新焕发了生机。曲朔风还从家里叫来了园丁,将花园重新整理了一遍。
曲母还夸他终于长了点心,曲朔风只能苦笑。
他坐在江秋白喜欢的沙发上,点开与他的对话框,把聊天记录拉到最顶端,然后一条条开始看。
第17章
这几年换过很多个手机,不过曲朔风一直没有删过他与江秋白的聊天记录,所以滑动了很久,日期仍旧停留在七、八年前。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两人的学业都忙,所以大部分时候只能靠社交软件联系,能从早聊到晚。
只是从三、四年前开始,他们的聊天已经越来越简短。
大多数时候都是江秋白在说,他偶尔回一句。
等曲朔风看到一半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按下手边的开关,柔和的光线立刻洒满整个院子,窗边有几株植物已经长了花苞,只是看着仍旧萧索。
曲朔风的视线再次落回手机屏幕上,江秋白给他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说外面下了雪,让他回家时注意安全。
那天之后,江秋白再也没有发过一条消息给他。
江秋白说的没错,这几年,发给他的消息十次他几乎没有回复过一次。甚至每次收到,他还隐约感到了厌烦,觉得江秋白过于啰嗦,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
不怪陆熙明里暗里都叫他渣男,他这个行为可不就是渣吗?
曲朔风开了一瓶酒,电视上开始自动播放江秋白没看完的电影。曲朔风往常都会觉得无聊,这会儿认真看了一会,突然得出了点乐趣。
他忍不住开始假设,如果江秋白在会怎么样?大概会直接扔了他的酒,然后强迫他喝下醒酒茶,再洗去一身酒气。
曲朔风又多喝了一杯,没有人管他。
他打开群聊,朋友们又在讨论哪里新开了一家俱乐部。有人艾特了曲朔风,他假装没有看见退出了聊天界面,他不想再出门。
曲朔风仰面躺在沙发上,盯久了灯光,视线忽然变得模糊。难道这不是他之前想要的吗,自由。
这些年,江秋白放纵他,他也放纵了自己,所以逐渐忘记了结婚时许下的承诺。他答应了会好好爱江秋白,却没有做到,还让他那样伤心。
玄关门忽然被打开,曲朔风差一点直接蹦起来,他抬眼看见了中门后的身影,来的人是家里阿姨。
阿姨只是惯例过来做晚饭,并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已经离开一个。
“这几天怎么不见江先生,他还在出差吗?”阿姨问。
曲朔风自然不知道江秋白忙些什么,隐约记得他前段时间在熬夜修改剧本,便道:“剧组那边忙,他走不开。”
“对,前些日子听江先生说了他写的剧本要开拍,还是当红明星出演,到时候肯定要看的。”阿姨自顾自说着。
曲朔风按了按眉心,他连江秋白写过什么都不知道,他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
只在国外待了一天不到,曲朔风却有了时差,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曲朔风在江秋白签约的网站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发微信问曲温雨,江秋白的笔名。
曲温雨正好在放假,成天嚷嚷着要修仙,所以立刻就回了消息。她不知道亲哥又在搞什么,但还是将江秋白的专栏主页截图发了过来,顺便认真鄙视了曲朔风一通。
等曲朔风做完这些事情,才终于有了两分困意。
假期还剩几天,曲朔风便心安理得待在家里看江秋白的。
今年倒春寒很厉害,曲朔风平常根本就不在意天气,哪里想得起来加床被子。
于是降温的第二天,曲朔风就感冒了。
他很少生病,所以一旦感冒就难受得厉害,还愈发想念江秋白。
这回,发十条回一条的人成了江秋白。
不过江秋白给他回也会给他发新消息,内容却是隔三差五催他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曲朔风感冒还没好,直气得脑仁疼。
但是他也知道,他伤了江秋白的心,这人看样子已经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直到曲母生日的前一天,曲朔风还在咳嗽。
因为他这几天感冒,阿姨做的食物十分清淡,曲朔风更加没有胃口。
晚上吃了药以后,曲朔风脑袋发昏,忽然特别想见江秋白,他打电话叫来司机,却不知道目的地。
他根本就不清楚江秋白新家的地址。
曲朔风想了想之后翻出了离婚协议书,上面果然有房产地址。江秋白名下有四套房子,其中三套,曲朔风知道是父母送江秋白的礼物,他大概率不会住在那儿。
每逢生病,曲朔风就幼稚得厉害。他又想起上次见到江秋白的场景,心道,你不让我去接你,我偏要去。
另一边,江秋白实在住不惯酒店,便同姜堰提出来回家住,反正他家离片场也不算远。
江秋白刚下车,就被不远处的车灯晃花了眼。
第18章
江秋白心情本就不算好,脸上自然没有多少好颜色。但他一直以来都是懒得和人计较的个性,所以就绕过那辆车准备离开。
经过时,车门在他面前被打开,曲朔风走了下来:“秋白。”
江秋白愣了几秒,又恢复了刚才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曲朔风道:“这里风大,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那你跟我过来吧。”江秋白道。
江秋白余光看见曲朔风提着的行李袋,没多说什么。
晚上的楼道灯白的有些刺眼,等进了电梯,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曲朔风没话找话:“明天要去妈的生日宴,你这边离得近。”
“哦。”电梯叮得一声,江秋白快步走出去,“你是觉得我会跑吗?”
曲朔风小声嘀咕一句:“那可说不定。”
“你放心,我跑不了。”江秋白输入指纹,门应声而开,“毕竟我还没拿到离婚证。”
曲朔风:……
“你别总是这样说话。”
江秋白回过头,借着玄关的灯看清了曲朔风的神色,他瘦了些,垂着头,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颓废。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曲朔风这般带着委屈的小表情,忍不住起了继续逗弄他的心思。
“曲朔风,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应该怎么说话?”
曲朔风依旧垂着头,换鞋的时候还不忘记观察这里有没有其他人过来的痕迹。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