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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熟悉的怀抱里,陆菀等不到谢瑜开口,便琢磨着,难不成他是还在计较那什么梦境?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主意,她蓦地轻咦了声。
谢瑜垂眼看她,见她耳边微微发红,心尖一软,眸色更柔和了些。
“怎么了?”
“我好像想起来了,”陆菀仰头望他,睁眼说瞎话。
“我也做了一梦,是梦见沈池拿我引_诱瑜郎,实则暗中伏杀,才在梦中让你不要靠近我,并非是因着惧怕之故。瑜郎,便是在梦里,我又怎会怕你?”
谢瑜见她如此解释,反而闭了闭眼,心中隐隐钝痛,连呼吸有了不顺畅的感觉。
以他对阿菀的了解,她分明是在说谎。
为什么要特意说谎掩饰,难不成真是被他的狠辣手段吓到了不成?
她就这般怕自己?
顿了顿,谢瑜温和道,“原来如此。”
陆菀心下忐忑,也不知他是否发觉,便扯着他说些闲话,还将从沈池口中套出的话尽数抖给了他,让他关注裴蔺的动向。
夜色深了,谢瑜替她掖了掖被角,“阿菀今夜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可好?”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来是自己编谎,陆菀一阵心虚,胡乱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望着谢瑜离去的背影。
待他离去,她才用薄被捂住了脸,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越描越黑。
陆菀觉得一定是自己才醒过来,脑子不清醒,才干了这么件蠢事。
可要她违心地说自己那日一点也没有被吓到,这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再说了,才见着他面不改色地下令杀人,用的还是那般酷烈的法子,想起来有些怕不是很正常么,让她缓上几日不就好了。
方才看见谢瑜第一眼,她就发觉这人有些不对劲,明显是被此次她被掳走之事影响了心绪。
若是她再说自己当真害怕过,不定会让他如何失落难过。
她有心想解释,可随后几日都不曾见他再提起这话茬,倒像是忘了一般。
尤其是这人还刻意避着她,让她连开口的机会也无。
*
秋日的风带着几分干爽微凉,周夫人的寝居内却有些暖热。
“阿娘是说,让我与谢郎君一道先行回转洛京?”
只是受寒着凉,陆菀没几日便好了起来,这会正坐在床榻边,端着杯盏,闻言险些被茶水呛到。
周夫人头上戴着条避风的抹额,正逗弄着怀中的幺女,闻言连头都没抬。
“沈池逃得倒快,可他的目标是你,难保不会趁询安回京时使些手段。你阿耶与阿兄不过是读书人,俱不是他的对手,你跟着询安先回京,我们也可放下心来。”
陆菀敏锐地察觉到周夫人口中称呼都变了。
以前说起沈池时还能亲热地称呼一下他的字,如今只连名带姓;反倒是对谢瑜又亲近了几分,甚至用回了在洛京时的旧称谓。
她有些踌躇,调笑道,“阿娘就不怕谢郎君将我拐走了?”
屋里只有至亲,周夫人抬头瞥了她一眼,笑道,“我瞧着,只怕都不用拐,你就能主动寻上门。”
陆菱在旁边笑出了声,小脸红红的,陆萧则是端着张脸,却也没说什么。
三言两语,陆菀跟着谢瑜先行回京之事便被敲定了下来。
说起来难免有些古怪,未婚的小娘子跟着与自己定下亲事的郎君一道回京,倒是将家人都抛在后面。
可经此一遭,再加之上次洛京之事,陆家人已然是吓破了胆,唯恐家里这小娘子再出些什么事。
尤其是沈池还逃脱在外。
便也顾不得什么了。
连陆远都觉得,将女儿托付给谢瑜,在他身边才最是安全。
左右等周夫人坐完月子养好身子,一家人便也要收拾回京,这些小节实在不算什么。
洛京那边催得急,谢瑜不得不早些动身,陆菀连小妹的满月宴都没赶上。
临行前,她想去跟施窈告个别。
可婢女进去了半晌,也只是讪讪地出来回禀,只道是施娘子病得重,传话说让娘子回去,以免染了病气。
陆菀让人将带来的栗糕递进去,也没有强闯。
心知施窈这是生了心结,她寻思了一回,打算留封书信给施窈。
此回不过是意外,自己当真没有怪她的意思。
十月伊始,焦黄的梧桐叶簌簌而落,在地上打着旋儿,轻易便被行人牛马踏得零碎。
陆菀拜别过家人,便与谢瑜一道上了路。
她万万没想到,谢瑜居然单独给她备了一架牛车。
陆家人自是满意,可陆菀却是有些不高兴,之前从山间被接回丰淮的一路,都没见他要与自己分车。
现在居然还要跟她分开了。
即使这牛车被布置得再如何奢华舒适,一眼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