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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与之相比,周氏一族剩余之人,皆可后排。
天下有一人知己,才可以不恨,所说的,便是裴蔺了。
说起来,裴蔺将仇人屠尽之日,便也该是他亲自为自己择定的死期了。
思量着足以动摇朝堂,决定万民生死之事,谢瑜的面容上却是云淡风轻,今日之事,似乎并不能让他得出几分算无遗策的欢愉来。
修长如玉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的细微褶迹,他甚至破天荒地觉出一分厌倦来。
心中也有些空,倒像是少了什么。
谢瑜起身,打开书架上久置的木盒,取出一新一旧的两枚红色平安符来。
抚上新符时,手指的力度缱绻轻柔,拎起旧符时,指腹便失了几分热度。
相隔了十数年,出自同一家寺院的两枚平安符并列在桌案上,任由他将视线落于其上。
在令人追查裴蔺之事时,他意外得了些旧年的蛛丝马迹。
即便所查明之事未必是真,他也已经对年少时徐夫人之事释怀,这旧符也就没了重见天日的必要。
谢瑜将年前陆菀冒雪出城,为他所求的崭新平安符仔细收好。
渐渐的,他的唇角便浮现出一抹清浅笑意。
谁能想到,去岁赏菊宴后,几逢生死,会让他得了个娇娇女郎。
那小娘子明媚且鲜活,竟是让他此生头一遭有了娶妻的念头。
谢瑜立在书架旁,抚额轻笑,有那么一刹,竟是想将洛京之事都抛诸脑后,纵马南下去寻她。
那些因着醉心权术而得来的快意,与她相比,都显出了几分苍白单薄。
昔日里他了无牵挂,对诸事厌憎,除了分些心思庇护谢府,只数年如一日地沉浮宦海,殚精竭虑消耗心力,以求从中得出些许畅意。
如今倒是多了个软肋。
有了心悦之人便是这般的好。
让他心心念念,几乎成了每每夜半梦回的执念。
放不下,也忘不了。
还不知洛京有人在念着她,陆菀这会正闷坐在席上,听那劳什子表哥跟自己的阿娘叙话。
那人对上她与阿窈时很是放肆,对着周夫人却很有几分恭敬。
表里不一,伪君子,真小人……陆菀在心里磨牙念叨。
若是他当真在意这门亲戚,早些上船时怎地不相认?
偏生在他用直勾勾的眼神打量自己、安排人监视陆家、又假装偶遇之后上门。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真?我倒是许久不曾见表姊了,只记得她出嫁时,还拉着我的手哭诉不舍,如今,连你都及冠数年了。”
周夫人兴致正高,连陆远也含笑说上了几句。
“宜渊此次来松溪,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谈,还是?”
陆菀百无聊赖地挠着施窈的手心,还给她使眼色,想寻个借口出去透气。
只可惜施窈都装作不知,只低着头喝茶,假装自己不存在。
“菀表妹,”沈池忽然叫了她一声。
陆菀头皮发麻,勉强抬起头应了声,就见他客气地冲着自己揖下身去。
“我见表妹而心喜,才会在铺子中拦住表妹,还望表妹勿要怪罪于我。”
这一番话,陆菀一个字都不信。
她打量着站起身来的沈池,见他眉眼暗藏邪戾之气,相由心生,便知此人的生性怕就是如此的。
如今当着阿耶和阿娘的面,不过是做足姿态罢了。
装样子么,谁怕谁啊。
陆菀以袖掩面,酝酿了一下,眼中就带上些闪烁泪光,连语气都哽咽了几分。
“还好如今得知是表兄。若否,我还真以为是有什么登徒子见色起意,意欲不轨。”
她扯上老神在在看戏的施窈,“便是阿窈,都被表兄今日的浪荡做派吓到了,还望表兄日后莫要作弄我们了。”
施窈轻瞥她一眼,便也装出了同款神情。
此言一出,周夫人和陆远的面色就难看了起来,一侧的陆萧当即便拧住了眉。
便再是多年不见的亲戚晚辈,也没有闺女宝贵。
沈池一双狭长的眸子却是登时就亮了几分,他背对着周夫人,目光只在如玉似雪的芙蓉面上梭回,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
口中语气却是客套。
“表妹说笑了,我今日不过邀着表妹观赏沈记的印泥,可是语气太生硬,吓着表妹了?”
沈池又行了一礼,腰身更弯下去几分。
“如此,便再给表妹赔罪了。不知表妹可有什么喜欢吃的玩的,我定会寻来,给表妹赔礼。”
他性好渔色,最喜的,便是如陆菀这般有几分聪慧的美人儿,不至于如木头一般蠢笨。
遇着了,未得到时,便是几多费心。
一旦到手,便弃之敝履,若是惹恼了他,便会丢下江去,白送给江中的鱼腹。
可惜陆菀这会还不知他的本性,虽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