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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徐兄弟这是怎么了?”
    他猜测是被狼抓了的伤口不太好了,就把草药往陆菀怀里胡乱一塞,“徐家娘子也赶紧的,给你夫君把药上了。”
    周延正叼着根鸡腿,闻言就眉梢一挑,夺过了药草。
    “我来我来。”
    张猎户见也没别的事,抬脚就要出去。
    “我去给石大送饭去了,你们慢慢吃,不够去我屋里喊我,就出院左转第四户就是!”
    见那人走远,周延若有所思。
    他敲了敲桌面,起身质疑道,“这雕琢石像之人,似是有些不对?”
    ☆、不满
    周延以指节叩击着粗糙桌面, 质疑着雕琢石像之人的种种怪异之处:
    “院中石像雕琢的技法精妙,风格颇似我少时曾在宫中所见的前朝旧迹,更不用说, 此人雕琢的仕女, 身着的亦是前朝妆束。”
    见陆菀抬眼望着自己,周延微微挑眉,勾起唇角,显得笑容肆意张扬, 继续道。
    “我猜测此人极可能是前朝宫中旧人,亦或是与前朝皇室有些干系。”
    前朝的旧人?
    陆菀思索着,不知怎地, 总是会想到那石像所雕刻的女子,梳着的正是前朝扶风夫人最爱的凌虚髻。
    记得阿妙还说过,扶风夫人最爱凌虚髻,因而前朝艳羡她的女郎们也多是喜欢梳这般发式。
    一个略显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却又让她不好轻易说出口。
    随随便便落个水,便能遇到这般隐秘之事, 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可她的大胆猜测, 却是被谢瑜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了出来。
    “石像所刻画的女子, 应当就是前朝末帝的宠妃, 扶风夫人。”
    原来她竟是猜对了?
    陆菀心头一跳, 她克制着, 不想看谢瑜,反而转头望向周延,果然见他一听此言就皱起了眉。
    “你是如何得知的?”
    “此屋的主人,石缘生,应当是前朝宫中侍奉的宦官。如我所料无误, 他也许还是前朝末帝身边亲近的旧人。”
    谢瑜嗓音微哑,他端起桌上的粗瓷碗,抿了口白水,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依旧是举止和宜。
    与他旧日里闲闲坐在谢府水亭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端起一盏价值百金的官窑青瓷,饮着明前雨前的上品茶水的模样,别无二致。
    于余光里依旧瞥见了这一幕,陆菀心下生出些不愉来。
    很难辨别,这抹情绪是为着谢瑜的存在太夺目,还是为着自己居然始终都能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
    她索性低下头,用草草削就的木筷,夹起些什么,放进口中,颇有些食不觉味地细嚼着。
    周延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地摸上了腰间的环首刀。
    他是新朝的皇室子弟,天然就与前朝的旧人不对付。
    “若真是如此,这人又怎能逃脱出宫城?”
    周延并不质疑谢瑜的结论,也深知他的心思最是玲珑百转,既然如此判断,想来是已经看出了什么确凿端倪。
    只是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若是寻常宫人,在宫城被破之时,仓皇逃离,也并非是不可能。
    但若此人曾在末帝身边伺候,他的耶耶入主宫城之时,为着遮掩前朝旧事,也绝不可能放弃搜寻,以免留下什么后患。
    谢瑜擦了擦手,将木筷在瓷碗中涮洗了下,极为自然地将仅剩的另一只鸡腿夹进了陆菀的碗中。
    陆菀眉心微皱,将饭碗往周延身边挪了挪,依旧是不肯看他。
    “他的嗓音粗哑难辨,应当是吞过火炭,烧伤了喉咙,而他的面容——”
    谢瑜顿了顿,温和的目光投向陆菀,见她没有露出后怕的神情,才继续说道。
    “应当也是曾用火炭烧灼过的。”
    周延到底是少年心性,虽是喜好骑射游猎,但也从不曾仗着权势肆意打杀奴仆,闻言就有些不忍。
    “如此这般,只是为着隐姓埋名,在此处雕琢石像?”
    这事委实有些离谱,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难不成是扶风夫人曾对他有过大恩?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肯如此毁伤自身。如那张猎户所言是真,他可是在此数十年如一日地雕琢同一人的石像,还口中必称神女。”
    谢瑜垂下眼帘,也露出沉思的神色。
    “扶风夫人深居简出,便是前朝皇室中人都有不知其容貌几何者,此人却熟悉扶风夫人容貌。且他的身形略有些佝偻,行走姿势,步伐大小均与宫中受过严格调_教的内宦类似。”
    “如此种种,我才能断言他应是曾侍奉在前朝末帝与扶风夫人身边的亲近之人。”
    旁听着他们的猜测,陆菀平日里没少看话本,渐渐就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若此人便是前朝末帝,只是自毁容貌,沦落到此地,隐居琢磨石像,追忆曾经的宠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