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
“你心真大!”余森拉开椅子坐下,“你家乔乔都住院了,你还能坐得住,我是真服了你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苏行见状悄悄退出了办公室,一转身就撞上了孙铭睿。
“我说睿哥,你是不是又壮了?!差点儿给我撞一跟头!”
“是你重心太高,不稳。”孙铭睿指了一下办公室,“什么情况?”
“余支在里面,你等会儿再进去吧。”
“正好,我先问你一件事。”孙铭睿把苏行拉到了茶水间锁好门,确认门口没有人之后才开口问道,“你和晏队是不是都发现咱们身边有问题了?”
“睿哥你……”
“回答我。”
“是。”苏行点头。
孙铭睿继续问:“那你们有怀疑对象吗?”
“我心里有,但是没跟晏队没说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怀疑对象。”苏行问道,“睿哥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有。”孙铭睿把手里的报告递给苏行,“我觉得你应该看一看这份报告。就算用回避原则规定你不许参与案件的调查,你作为受害人家属也是有知情权的。”
“你这么严肃有点儿吓人啊!”苏行接过报告翻开来看,脸色蓦然变得阴沉起来。
孙铭睿拍了拍苏行的肩膀,说:“为了防止误会,我特意将当年档案中的所有报告全部取出来进行检测,只有这份痕检报告上出现了这个指纹。我又去系统里看了履历,当年他是分管刑侦没错,但这个案子是有调查组介入的,当年市局除了王老作为首检法医参与了整个案件以外,其他相关人员全部回避,所以按照正常情况,这份报告上可能出现所有调查组成员的指纹,甚至是王老的指纹,却不应该出现他的指纹。”
“怎么会是他……”
孙铭睿把报告从苏行手中拿了回来,说:“我不知道你怀疑的是谁,但看来一定不是他。如果说市局里还有他的帮手的话,你们就真得小心了。你是最有可能接触过真相的人,所以你现在也是最危险的人……”
“笃笃笃————”
苏行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晏阑正透过茶水间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他连忙走过去开了门。晏阑在看到苏行脸色的那一瞬间就皱起了眉,问道:“怎么了?你们俩躲在这里边干什么坏事呢?”
“我不跟你抢人。”孙铭睿把报告拍到晏阑胸口,“看看这个。”
“什么叫跟我抢……”晏阑看着手中的报告愣住了。
孙铭睿说道:“你们俩聊吧,我先回去了。当年现场的物证还有一部分没有看完,有事去楼上找我。”
“领导。”苏行苦笑了一下,“咱们还查吗?再查下去出事的可能就不止乔副了。下一次我们可能就没这么走运了。”
“查!”晏阑把报告合上,郑重地对苏行说道,“必须查!红头文件已经发下来了,现在再说不查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谁,只要他犯了法,就必须受到制裁。我说过了,不管是多大的鱼,我都得给他捞出来宰了,更何况这条鱼也不算大。”
“可是……”
“没有可是。”晏阑打断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出危险,更不会让你有危险,你跟我出来。”
苏行跟着晏阑上了车,问道:“去哪里?”
“去你家。”
“啊?”苏行看着车行进的方向,“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箭海那个。”晏阑解释道,“今早乔晨是见完成澄回来的路上出的事。不过你放心,成澄那边我昨晚就安排好人严密看守保护,他没有危险。我要去问问他都跟乔晨说什么了。”
“那你带着我干什么?”
“怕你有危险,市局也不安全。而且我上次把成澄吓得够呛,有你在他还能冷静点儿。”
苏行轻轻点了下头。
晏阑又说道:“我现在需要你的小脑袋转一转,仔细回忆从分尸案到现在为止都有哪些不正常的情况,市局的所有人都包括在内。”
苏行深呼吸了一下,把脑内多余的事情暂时抛开,专注地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每一件事。
“我们在丁义被杀的现场带回了孟建广和马有才,通过他们的口供发现了张格和一名警员的私下交易,接着在查张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根据现场指纹确认了何浩明,按照死因推测走访了葛氏中医,又通过葛氏中医门口的监控录像发现了成澄、何浩明和葛文亮之间的联系。接下来又通过何浩明的交代引出蒋虎杀害冯阿姨的事,然后从蒋虎口中查到顾问曹金宝,曹金宝又交代出当年受雇谋害我爸,这才让当年的案件重启。”苏行简单地顺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总结道,“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不对。”晏阑说,“事情的触发点不对。”
触发点……?苏行沉吟片刻,明白了晏阑的意思,他说道:“是丹卓斯!是你在丹卓斯出事之后,一切才被拱了出来。如果没有丹卓斯那晚的事,我们不一定会查到这一步,就算查到也没这么快。但是……”
“但是这事逻辑上说不通,对吧?”晏阑接过话来,“你是不是觉得有人选了一条特别蠢的路?”
苏行点头:“是的。如果是我的话,当这个案子已经处于不可掌控的时候,我会选择安静下来,在暗中悄悄抹掉自己存在的痕迹。但事实却正好相反,从丹卓斯那晚之后,证据就跟长了腿一样自己跑到了咱们面前。咱们刚有怀疑对象,就有证据出现,紧接着嫌疑人被抓,审讯还非常顺利。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在带着我们一步一步重启案卷一样。”晏阑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局促还是被苏行看见了。
“……”苏行把晏阑伸到自己身边的手推开,转头看向窗外,冷冷地说,“你怀疑我。”
“没有。”
“你有。”
“真没有。”
“你就是怀疑我。”
“别生气。”晏阑一把抓住苏行的手,“我那是想你想的。我一个人在那边呆了十天,看不见也摸不着你,馋得我百爪挠心,才会胡思乱想的。我回来之后见到你就踏实了,这么可爱的小刺猬,怎么可能会骗我呢?而且现在咱俩已经是一家人了,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自己媳妇啊是不是?”
“谁是你媳妇?!”
“老公!”晏阑腆着脸叫了一声,先把自己的鸡皮疙瘩给喊出来了。
“把自己都说恶心了吧?”苏行哼了一声,闭着眼靠在座椅上,半晌才说出接下来的话,“我爸妈躺在陵园都十多年了,他们早已无知无觉,即使翻案对他们来说也毫无意义,告慰亡灵这话都是说给活人听的。对我来说,就算给我爸追了烈士,我没爸没妈的童年经历不会就此变得不再灰暗,在性格塑成阶段受到的伤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