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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说道:“白,回车上去。”
    “啊……?”白泽以为晏阑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了,连忙说道,“晏队我错了,您别生气,您骂我打我都行,您别轰我……”
    乔晨和晏阑从警校时候就在一起,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问题。他看了一眼远处已经上了船的水警,说道:“我靠!不会吧?!”
    晏阑点点头,吐出了一个字:“会。”
    庞广龙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连连后退:“别啊……我明天,哦不是,今天下午还相亲呢!”
    白泽一脸懵地看着他们仨,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嗅觉最先活了过来。
    “这这这……”白泽被那噎人的气味顶得大气都不敢出,捏着鼻子说道,“这什么味啊?”
    庞广龙拍了拍白泽的肩膀,问:“欸,神兽,你们上古时期有巨人观吗?”
    庞广龙此人话多且密,越是紧张的时候他就越爱开玩笑,晏阑自然知道他这毛病,也就没搭理他,只是对着白泽说道:“白,去把那小法医叫过来,然后回车上坐着去吧。”
    “谢谢晏队————”白泽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小法医”穿着整套的警服勘查服走到警戒线内,扯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晏支……队好!我叫苏行,行走的行。是王所长的徒弟。”
    庞广龙冲苏行偷偷竖了个大拇指,苏行则吐了下舌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还好,没叫错。
    几乎所有人都自动把“晏支”这个称呼放入了黑名单里绝口不提,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晏阑这个姓氏闹的。在平潞市这个大家普通话都算得上标准的北方城市,“晏支”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两年前某地的刑警来平潞办案,他们带着口音的“晏支”怎么听怎么像“胭脂”。每次一叫晏支,晏阑的脸就黑一点,等他们走后,按照庞广龙私下里的描述,晏阑“可以不化妆演包公”了。后来大家就直接改叫“晏队”了,每次来新人的时候,庞广龙都会私下里提点一下。苏行今天第一次见晏阑,差点忘记这件事,好在他叫出口之后就觉得不对劲,立刻找补了回来。
    晏阑冲苏行点头示意,然后将目光移向了旁边。苏行倒是没介意晏阑的冷漠,插着手又晃悠回警车旁去拿东西了。
    这时一名肩扛一杠一星的年轻警察跑到他们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是西区分局的警员刘青源。请问,你们是市局的领导吗?”
    “我们是市局的,”庞广龙拍了拍刘青源的肩膀,“别紧张,不用叫领导,我是庞广龙,你叫我庞哥就行了。”
    这边庞广龙和刘青源一来一往地说着话,另一边乔晨低声问道:“你不会真看上白泽了吧?”
    晏阑:“你想说什么?”
    乔晨凑近了些,说:“你别欺负孩子。人家年纪轻轻的,一个人背井离乡到咱这儿来挣这一个月三千多块钱的工资,咱是得照顾人家,但你可想清楚了,此照顾非彼照顾。”
    晏阑双手插在帽衫的兜里,只说了一个字:“哦。”
    “你哦什么哦?!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乔晨拿胳膊肘顶了晏阑一下,“你到底怎么想的?”
    晏阑说道:“工作时间不谈私事,你没听见吗?还是你觉得我不会说你?”
    “得!我不说了!老大您随意!”
    晏阑:“收收你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不是我的菜。”
    乔晨撇撇嘴:“岁数越大嘴越硬,说句实话有那么难吗?来咱这儿的新人一拨接一拨,我可没见你对谁这么照顾过。你让他回车上去是因为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他今天穿的是新衣服,以他的工资来说不算便宜了,你是怕他把衣服弄脏了,对不对?”
    晏阑没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包新的口罩扔到乔晨手中,然后就迈着大长腿走出了警戒线,靠到石栏旁边抽烟去了。
    凌晨四点二十五分,尸体被打捞了上来。
    难以言喻的恶臭让现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退。苏行把一套勘察服和防毒面具递给晏阑,打了个手势,示意晏阑穿上,然后就走到了尸体旁边。
    乔晨在旁边捏着鼻子说道:“想想你刚才想干什么,不觉得愧疚吗?人家小苏毕竟是个法医,就算年轻,也不至于见个巨人观就被吓软了,你也太小瞧人了。”
    晏阑没搭理乔晨,快速地穿好勘查服,带上防毒面具走到了尸体旁。那尸体已经完全肿胀了起来,面目狰狞,双眼突出,嘴唇外翻,舌尖伸出。皮肤上有许多污绿色的痕迹,再加上这具尸体本就是水里捞出来的,整个停尸的地方湿湿嗒嗒地流了一地的灰绿色油腻腻的水。
    “有什么看法?”晏阑问道。
    苏行抬起手轰了轰苍蝇,然后用镊子把尸体表面那些还在蠕动的生物夹到瓶子里,说道:“尸体高度腐败,根据环境温度和水温以及这些蛆虫的孵化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在7天以上,但也不排除尸体曾在高温环境中停留的可能。”
    那具尸体已经难辨特征,晏阑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苏行解释道,“男性骨盆小而窄,胸廓宽广,胸部肌肉较臀部肌肉更为发达,重心偏于躯干的前方,所以男性浮尸大多呈俯卧位。刚才这具尸体在水里的时候正是俯卧位,这也是我们判断高度腐败浮尸性别的一个依据。”
    这是专业的法医学知识,晏阑了解的并不多,所以只专心的听着,等苏行说完之后晏阑又问道:“死因能确定吗?”
    苏行摇头:“不行,需要回去解剖之后才能确定。”
    晏阑:“那先抬回去吧。”
    苏行蹲在地上,抬起头看向晏阑,说道:“晏队,您能过来一下吗?”
    晏阑走到苏行身边问:“怎么了?”
    苏行抬起手来:“能借个力吗?我腿麻了。”
    晏阑轻哼了一声,把手臂伸到苏行面前,苏行拉着晏阑的手臂慢慢站起身来,跺了跺脚,然后收回手道谢:“多谢晏队。”
    晏阑招手让人来把尸体抬回去,然后边走边招呼道:“胖儿跟白先回去。乔晨你跟西区分局的交代清楚,我在车上等你,苏————”
    “哎哟我的苏啊!你这是怎么了?”乔晨边说边跑到苏行身边。晏阑循声望去,苏行正在一旁吐得稀里哗啦。
    晏阑摇了摇头,径直走到西区分局局长曾诚面前:“曾局辛苦了。”
    曾诚点头哈腰地掏出烟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市局领导亲自下来指导工作,我们也得配合不是?!您抽根烟?”
    “不了。”晏阑拒绝了曾诚的讨好,面无表情地说道,“曾局还得辛苦一番,排查走访的事情就交给您了。”
    曾诚面露难色:“那个……晏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