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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西的背。因为姜屿西太高,差点还失败了两次。
班主任忧心忡忡地扶着麻花辫的背,好让她不掉下来:“你一个人哪里行啊,要不我再叫几个男同学陪着,走到半途你们也顺便换下班。”
说着,班主任的目光已经瞟向高一三班最壮实的几个男生,连名字都已经到嘴边,只差喊出来。
意外的姜屿西看起来还挺轻松,没有咬牙忍耐,也没有汗流浃背。
“不用几个,就一个。”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拒绝班主任好心的提议,“你让林安尼陪我去就行。”
人群自发地左右散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林安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十分茫然。
姜屿西看了看她:“安尼,等会跟着我。”
说着,他也不管林安尼有没有听明白,就背着麻花辫快速地往外走。
林安尼反应还挺快,听到姜屿西的指令后,没有任何迟疑地就跟在他的后头。班主任仍然不放心,恍惚地踩着高跟鞋冲出去,人影都没有了。
这出意外让整个高一三班变得比平常更加闹哄,离着舞蹈教室大半个走廊的老师跑过来投诉,说他们吵得都盖过了她的钢琴声,再这样吵下去,那音乐课就不用上了。
道歉这回事儿,女魔头最近做得尤为习惯。
她熟门熟路地安抚完这位音乐老师,转身就狠狠地训了这群学生一顿。
要说最清闲的老师,莫过于医务室的校医。一中这群学生们,身体素质都还不错,不发烧不感冒,也不爱打打闹闹。他最眼熟的学生,无非就是两个人,林安尼和他同桌。
不过最近,这人里面,还得加一个姜屿西。
校医和一中的老师也不熟,他不愿意别的老师热热闹闹地聊天,一个人落寞孤独地在教职工食堂就餐。
所以一般来说,他都会提早准备好中午的饭菜,然后第二天专程找食堂阿姨加热,之后再回到医务室用餐。
校医打开热腾腾的饭盒,取出自带的不锈钢筷子,想要一饱口腹之欲,结果就听门外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他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姜屿西就背着麻花辫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连门都没敲。紧跟在旁边的则是林安尼那张熟悉的脸。
校医知道他的工作来了,一声感叹后,不舍得地放下了筷子。
他挑眉道:“怎么了?”
姜屿西熟门熟路地把女孩放在了医务室唯一的床上。短时间内背一个人走一大段的路,姜屿西还是累的。
姜屿西轻轻地喘着气,往麻花辫方向示意:“她的脚踝应该受伤了。老师你先看一看。”
校医闻言低眉凝视,先是粗略地观察了一番。随后,他哄林安尼和姜屿西出去,把帘子拉上,更仔细地询问和检查,只留下他们两个相对无言。
林安尼先打破僵局,他动了动嘴唇:“希望麻花辫没有事。”
姜屿西:“嗯。”
真是一个无趣的男人,但他就是喜欢。
林安尼没话找话说:“背了那么久,你累吗?”
“有一点。”姜屿西也没隐瞒,“还行,不算特别累。”
林安尼注意到姜屿西湿透的鬓角,不由埋怨道:“你累你就让我轮班啊。刚才我一直问你累不累,你还骗我说不累。让你放下来,你还偏不放。”
姜屿西沉默。
林安尼说:“我知道你关心麻花辫,我也很关心她。但你一个人背和两个人轮流背,能有什么区别?”
姜屿西掀起眼来,沉静地看他。
林安尼也不甘示弱。
姜屿西被林安尼犟服了,他无奈道:“你难道以为我让你来帮我,是来帮我背人的吗?”
林安尼不解道:“不然呢?”
所有人都是那么以为的吧。若是让班主任知道他跟过来,全程没有帮到姜屿西一点,也不知道内心该怎么震惊。
估计得觉得这世上怎么有那么任性妄为、好吃懒做的学生,连基本的同学情都没有,叫他去帮忙背人,结果路上出了念叨,什么体力活都没做。
自然是舍不得他背,让林安尼跟过来,只是想让他陪在身边那么简单而已。
姜屿西都懒得给林安尼新的提示,他甚至无聊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你自己想。”
林安尼:“…………”
大猪蹄子。
这就是直男啊。跟人家要好的时候,差点叫人家安尼小宝贝,这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半个小时后,校医拉开帘子。
林安尼走上前去:“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校医说,“一点小伤,我已经处理过了。”
林安尼:“好了?”
“昂,好了。”校医自信道,“她这是怎么摔的?”
班主任千叮咛万嘱咐他们的节目得保密一些。林安尼也没说太多:“就是排练摔的。”
校医不是山顶洞人,对学校的新闻还挺了解的,“下周的校庆?”
林安尼点点头:“对。”
他心想着麻花辫摔得那么严重,也不知道节目还能不能上。不能上又该怎么办?换人?
不行。
换人一来对麻花辫不公平,她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因为一场意外丢失了女主角,这会变本加厉地伤害到她。
二来,野兽姑娘的台词那么冗长又多,谁能在短短一周内,背出全部的台词,并且不让观众看出端倪?
不可能。
林安尼考虑众多,却听校医特随意地说了一句:“下周?完全可以啊。不是我说,这姑娘的伤,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一瞬间,林安尼那些担忧被校医一句话抛在了九霄云外。
不过他记得麻花辫摔下来的那一幕,尤其触目惊心。林安尼不放心,皱眉道:“您要不要再看几眼?”
校医不开心地掀起眼来,“你这是质疑我的医术。”
以后来医务室的机会还有很多,高中三年他才过了三分之一,林安尼哪里敢得罪校医。他连忙说:“没有!怎么会!您的医术我们有目共睹!”
校医这才满意地颔首。
可一回过头,林安尼的视线瞥到床上。麻花辫抱着膝盖坐在最角落,肿得像馒头的脚腕,被校医涂得红红紫紫的,林安尼原本已经落回肚子里的心,又回到了嗓子眼。
他心道,还是带麻花辫去看看正规医生吧。
事实证明,林安尼的担忧是多余的。校医的专业技术很过硬,麻花辫这也真没怎么摔到,第二天她就完全能很正常地走路。
她尝试了一下小跑,也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被班主任强制彩排或者正式表演,都不准穿高跟鞋。
班主任带麻花辫去骨科医院,带回来的也是好消息,还说医生还称赞了几句校医处理伤口的方法,说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