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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今晚我住哪儿?”
    赵立很爱干净,爱到近乎疯狂的地步,平日里祁寒身上要是沾上一滴墨,他都得嫌弃一整天,逼着他换了衣服还得说上很久。
    只是他那么爱干净的人,都能上得了战场,还在乎要跟他共寝之人睡过他的床吗?
    不过这些祁寒都不敢说出口,他只能委曲求全道:“我不知道,我这床我睡过了。”
    言外之意是他想不到别的地了。
    赵立存心为难他:“那我就要睡这怎么办?”
    祁寒诺诺道:“只要您不嫌弃自然是好的。”
    赵立在桌上拍一下,定案道:“那就如此了。”说完他就自己宽了衣,接着上了祁寒的床,被褥里还有祁寒残留的余温。
    祁寒有苦难言,他看着赵立把眼睛闭上,连自己睡哪儿都忘了问。
    祁寒拿过先前盖在赵立身上的毯子搭在自己身上,可这天太冷了,夜里更是,祁寒坐在木椅上觉得屁股都是凉的。
    他等啊等,忍啊忍,到了后半夜实在冻得不行了,脚都快在地上擦出火了身上都没热半分,再这样下去,他会在冻死之前把脚擦出皮了。
    祁寒妥协了,最多不过是被赵立踢下来,也总比冻死强吧?
    他放低脚步声一点一点向床边移动,他靠近了发现赵立正好睡在里边,他想他只要很小心的侧睡在外面这一侧,赵立就不会发现,等明早他只要比赵立先起就好了。
    祁寒边想着边在心里肯定自己,然后拉起被褥的一角慢慢躺下去,他离掉下床就一指的距离。
    他躺下后一口气都还没舒出来,腰就被人搂住了。
    “啊!”祁寒惊呼一声,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祁寒急促的呼吸,赵立马上感受到又软又烫的唇碰到自己的手心,他像受到惊吓般把手收了回来。
    祁寒全身紧绷了,害怕下一秒赵立就把他踢下去,他磕磕巴巴地说:“太……太太子,您还没睡着啊?”
    赵立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他冷了语气:“我睡着了,你就好爬我的床是吗?”
    “不是!”祁寒立刻否认,“下面太冷了……”
    两人靠得近,赵立放在他腰间的手也没挪开,隔着一件里衣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
    赵立手用力把祁寒拉得更近了,黑暗里他们都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唯有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彼此的存在。
    祁寒不懂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太子……”
    赵立把那半月的疑问说出口:“祁寒,你怎么爬我的床啊?我可是男人啊。你知不知羞啊?”
    祁寒能闻到他嘴里很浓的酒气,他想赵立怎么喝醉了都在骂他,可明明是赵立先来找的他啊。
    祁寒不是不懂他话里的羞辱之意,他只是不想跟一个身份悬殊的醉鬼理论自己知不知羞的问题。
    赵立没听到他说话,不满意的用手在祁寒腰上很重地掐了一下,祁寒闷哼一声说“痛”,赵立没搭理他。
    没一会儿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寒知道赵立是睡着了,于是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刚一动腰上的手就收得更紧,祁寒挣脱半天也没挣开,他索性放弃了。
    赵立刚从战场回来肯定很辛苦,祁寒不想把他吵醒。
    他自己也渐渐来了困意,他在睡着前把惦记了半月的事情完成了。
    赵立虽然睡着了,但是他至少说出口了。
    他说:“十六生辰快乐,愿太子殿下永远平安顺遂。”
    他把赵立送他的祝福总算还回去了,只是晚了些时日。
    赵立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祁寒会一直记着这事,还在自己那般说他之后还这样真诚的祝愿他,赵立都不知该说他傻还是什么了。
    他想这小陪读怎么一点都不记仇,却忘了他是太子,祁寒是奴才,哪有奴才跟主子生气的道理。
    赵立把他搂得更紧些,将自己体温传给他,
    先前光线比较暗他还没看清楚,把人搂在怀里才发现他瘦得都快赶上刚来昭阳殿那会儿了,肋骨的骨头都凸出来,赵立搂着他都觉得硌手,不知道他成天吃的东西都吃到哪去了。
    他牵住祁寒的手,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陪读泛起了疼惜,他想祁寒为他抄的根本不是佛经,而是为他下的蛊。
    第二日两人都起晚了,夏春见赵立到了平时的点还没起便敲了门,结果没人应,她急得来找祁寒,祁寒这边也没应。
    夏春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太子的寝殿没允许不能进,这祁公子的总能进,她正准备硬闯,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怎么我不在这些日子,连规矩都忘了?”
    夏春忙跪下去,“参见太子殿下。”
    赵立在夏春的注视下又亲自把门合上了,“好了,起来吧。”
    夏春看着赵立身上的长袍,心里快速琢磨,怎么也没想明白太子从祁公子房间里出来是个什么状况。
    第十六章
    祁寒醒的很早,他在丞相府跟昭阳殿一直都是卯时就醒了。
    他睁眼看见赵立时差点被吓得掉下榻,至于为什么没掉下去,是因为放在他腰间的手箍得太紧了。
    祁寒第一次离这么近看赵立,他只敢在心里说赵立真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十六岁的缘故,感觉赵立身上有了几分男子气概,他好像在这半月里突然长大了。
    “看什么?”
    赵立不知何时醒了,一直盯着他没出声,冷不丁的一句话,祁寒被吓得往后退,慌忙解释:“没看什么。”
    他甚至都能想到赵立要说什么了,结果赵立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他就下了榻,祁寒跟在后面,夏春不在,为赵立穿衣这事就落在了祁寒身上。
    祁寒从桁架上取过昨夜赵立穿过来的长袍,赵立两手张开,开始穿得很顺畅,就是在祁寒转到赵立身前时,赵立忽然把手放下了,祁寒迷糊的看着他,然后赵立就伸手到祁寒胸前为他把那衣襟上的带子系好了。
    ……
    “轰。”
    祁寒想原地打个洞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他起床还没穿衣裳,一身白净的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扣,就这样对着赵立敞开了。
    赵立也是没料到,他看见眼前雪白的皮肤,想起在书房瞥见过的那一截白颈,祁寒身上比脖颈还要白很多,突显得胸前那若隐若现的小点儿都是粉色。
    这人怎么这般没有防备?
    赵立完全是凭着自己强大的定力忍着情绪给他重新系好。
    他将视线从那处移开,看见祁寒通红的脸心里才算好受些,还好他自己也知道害羞。
    赵立心烦意乱的对祁寒道:“我自己来,你去榻上躺着。”
    快羞死过去的祁寒巴不得如此,他躺下后把整个身子裹在被褥里,把脸都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