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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居然还是忍不住要了他。
本来……是想等他愿意再动手的。
魔尊有些懊恼,将青年拦腰抱起,撕裂空间来到寒玉池上,动作轻柔地帮他清理干净,期间又趁机亲密了一番。才将其抱回到房间的床上放下。
他缓声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离渊意识已有些朦胧,浑身倦怠,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魔尊的背影,忽而开口:“……暝渊。”
离渊其实对这个称呼并不怎么习惯。
之前的“主人”二字,是魔尊用残酷手段才逼迫他习惯起来的,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牢牢被他铭记心底。
他早已清楚,魔尊心中的控制欲十分旺盛,“主人”的称呼,是想让他铭记自己的归属权。
现在这人竟然会让他改口,实在让他心生疑虑。
魔尊脚步一顿。
这还是离渊第一次主动开口,唤的是他的名讳,仿佛两人真的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般亲密。
他心下有甜蜜的滋味滋生,很快便转过身,走回床边,柔声问道:“怎么了?”
离渊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魔尊便伸手将他扶起。
他这次没有反抗,懒懒靠坐在床头,面上红晕已经慢慢冷却下来。
冷白的肌肤愈发衬得他眉目清冷,如凝霜雪,似隔了一层薄薄雾气,处在遥不可及的云端。
魔尊呼吸一窒,接着,便听到离渊平静的声音。
“我只是想问问,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么东西?”
东西?
魔尊一愣,心中甜蜜如云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苦涩。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是什么让你觉得,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件东西?”
离渊这次没有再唤魔尊的名讳,“主人。”他低声道:“这是您一直教导我的,作为一把魔剑,我必须清楚自己的身份,为您所用。”
“只是,我如今已经没有用处了,您为何……还不抛弃我呢?”
魔尊握紧拳头。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逆转时间回到当年,刚刚遇到姬临川之时。他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个人,给予他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命途早已用最严酷的方式,让所有一切往未可知的方向偏离,直至一个最终的、让人无法接受的结局。
后悔、悲伤、痛苦尽皆无用。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眼前这个人。
魔尊眼神沉凝,他牵起离渊白皙修长的手,在其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道:“不,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绝不是我的魔剑。”
“离渊,你是我爱的人。”
这实在是他所听过最为荒谬的话语。
离渊面上神色僵硬了一瞬,随即便恢复漠然。
他眼眸半阖,彻底褪下那层在魔尊面前尚且柔顺的伪装,那彻骨的寒意让魔尊心下有些发冷。
“主人,”他冷淡道:“您是在开玩笑么??”
魔尊没有犹豫便道:“不,我是认真的。”
“是么。”离渊的语气仍旧淡淡,“那么,我能向您提一个请求吗?”
魔尊深深看着他,道:“你想要什么?我自会尽我所能帮你,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执念让人心惊。
离渊于是笑了笑。
他的笑如同最浅淡的云雾,带着渐行渐远的朦胧,还有渺茫与疏远。
他一字一顿道:“我要离开这里。”
魔尊面上的温柔之色淡去,那镌刻在他骨子里的阴郁显露出来,让他俊美妖异的面容蒙上一层暗色,似是夜里徘徊的幽魂。
很快,他又将神情收敛起来,温声道:“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他轻笑着,继续道:“魔域景色太过单调,九域十八州景色无穷无尽,若你喜欢,以我的实力,带你走遍这世上所有地方,亦不是问题。”
离渊没有回答,只是重复道:“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你。”
魔尊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漆黑魔气蔓延出来,带出沉沉的压力。
离渊没有意外。
他早就知道,温柔始终不过是魔尊的假象,而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他不想再和魔尊在魔域之中纠缠下去了,以魔尊的占有欲,他这辈子也别想逃脱。
他需要的,是真正的破局。
“为什么?”魔尊道,“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再不会……再不会伤害你。”他将离渊拥入怀中,道:“乖,别想着离开,好么?”
他声音有些委屈:“我只剩下你了。”
离渊侧过头,道:“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魔尊呼吸一顿,心中隐隐不安。
“六年前,你将我带回魔宫,那时候,我还不是‘离渊’。”青年淡淡道,“我想起来了。”
“我没有办法忤逆你的意思,也没有办法反抗你的力量,但是,我不属于这里,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如果你方才所言为真,那就放我走吧。”
魔尊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指甲陷入掌心。
“离渊?”他轻声道。
见青年没有反应,他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句,“……临川?”
青年看着他,无声的,安静的。
却让他心生恐惧。
魔尊忽然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他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魔尊一路行至魔域深处一座静室之内。
这是他修炼之所。静室的墙壁之上,只挂着一幅纸卷,上书一个“静”字。
笔锋浑然天成,其上有大道之意流淌,可见写字之人对道则领悟极深。
魔尊倚在墙边,看着这个字,心情便慢慢的、慢慢的平复下来。
记忆流转。
那日天劫之中,姬临川被天机阻断的魂魄波动终于被他觉察。
他拼命挽留住魔剑之上一缕神魂,注入傀儡之中,延续其性命。
他不知道自己应当怎样去面对这个人。
他所爱慕之人,被他亲手炼制成一把魔剑,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加荒唐的事情吗?
随后,他似乎曾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
他在梦中,彻彻底底地失去了这个人,在无尽的痛苦悔恨之中几乎发疯,他所拥有的一切,力量、权利、修为,都换不回那人一句话语、一个背影。
那实在是一个噩梦。
梦醒过后,他再也无法放手。
他不愿让这个人远离自己的身边,除此之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离渊对他抱有恐惧,他知道,所以他想方设法抹消这种恐惧,对他温柔体贴,处处迁就,在一次次的欢愉之中试图让他忘却那些痛苦。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离渊竟然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