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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9章
    魔尊指尖勾起离渊一缕乌发玩弄,模样颇有些乐此不疲,对那黑木匣却是兴致缺缺,连眼尾余光亦不曾分出半点。
    离渊神思不属,跪伏在魔尊身侧任其动作,纤长睫羽投下阴影,挡住那双颜色不详的眼眸,稍显苍白的清俊眉眼却越发显得动人。
    离渊回忆着他短短三年的记忆,一点一滴不漏丝毫,却完全无法回想起自己忘却的那极重要之物究竟为何,反而越往记忆深处探寻,便觉得越是迷茫,乃至头脑阵阵发晕,间或夹杂几缕尖锐的刺痛。
    忽而听到魔尊漫不经心道:“在想什么,嗯?”
    离渊迅速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控制住脸上神色,同时侧头在魔尊膝上蹭了蹭,将手上的黑木匣递过去,低低道:“在想主人……您的血魂珠。”
    魔尊把玩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瞥了眼离渊手中的黑木匣,轻笑道:“你如今倒是愈发懂得讨好我了,怎么,当我不知你又起了别的心思么?”
    离渊抿唇不语。
    魔尊又道:“罢了,看在你最近还算乖顺的份上,此次先不罚你。”他心情似乎相当愉悦,道:“知我为何命你取回血魂珠么?”
    “离渊不知。”
    魔尊摸了摸他的头,道:“自是为了你。”
    离渊身体一僵。
    魔尊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的僵硬,脸上笑容微微收敛起来。他俯下身,将那具修长瘦削的身体拉入怀中,一手环住离渊的腰,一手抚摸上那张因他的接触而泛起红晕的苍白脸颊,叹息道:“何必俱我至此,我的离渊。”
    离渊微微发抖。
    “只要你乖乖的,我便不会像初时那般待你,”魔尊的拇指压上他几无血色的薄唇,直将其揉躏得绯红,方才满意的移开,“若早早便像现在这般惹人怜爱,我又怎舍得伤你半分。”
    离渊沉默许久,才道:“主人喜欢……便好。”
    魔尊听着他用清冷仿若碎玉般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句几近顺从的话语,情不自禁便将他的身子揽得更紧了些,埋首在他的肩窝上舔舐着那微冷的肌肤。
    离渊只感觉到魔尊温热呼吸倾吐在脖颈上,带着□□的沙哑声音自耳边响起:“离渊,你之一切皆属于我。你将为我而生,为我而死,永生永世,无法远离……”
    那话语深沉而温柔,又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离渊眼眸微微睁大,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在离渊看不到的地方,魔尊的眼神幽黯。
    自那人死后,离渊是唯一一个,令他心绪产生波动的人。他厌恶离渊受天道庇护的身份,却又情不自禁地想占有他,拥抱他。
    一念生而诸劫起。
    即便他此世再无可能爱上他人,却也是不想把这人放离自己手心的。
    他不想再尝试失却的滋味。
    所以,唯有将其羽翼折断,记忆抹去,囚于身旁,方才安心。纵使再无情爱,唯余怨恨,只要逃不开挣不掉,那又有何妨?
    他要的,从来不是得到,而是不再失去。
    魔尊的手顺着衣襟而入,触碰到那白玉般冰凉无暇的肌肤,而后慢慢向下滑去。极好的触感令他喟叹一声,呼吸之间便带上些许火热意味。
    离渊衣物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乌发如瀑般铺散,眼尾绯红渐次晕染,衬得那双血眸更加惊心动魄的妖冶。他环着魔尊脖颈,发出压抑的喘息,身体变得愈发火热的同时,心底却更加冰寒。
    这些年来,魔尊已不知多少次抱着他亵玩揉躏,发泄浴望,然而他对于碃事的恐惧和厌恶,却未曾因为习惯而褪去,反而更加深刻地扎根于心,成为萦绕一生的梦魇。
    他徒然睁着眼睛,其中尽是茫然的情浴之色,身体随着魔尊的动作起伏,血色浸染的眼底,却是一片荒凉麻木。
    一番云雨过后。
    离渊无力靠在魔尊怀中,虚软的身体上遍布红痕。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上仍带着几滴欲坠未坠的泪珠,神色相当疲惫。
    “这么快便累了?”魔尊低头咬住他的耳垂,轻笑道,“方才说要将予你之物,还记得么?”
    离渊茫然地睁开眼看着他。只见魔尊指尖微勾,方才随意置放的黑木匣便应声而开,一颗散发着浓郁血腥的珠子飞入魔尊手中。
    是血魂珠。
    阴魔老祖耗费九百余年,以百万性命为代价炼成的绝世凶戾之物,阴邪至极。
    “此珠血气浓郁,正适合你之体质。”魔尊温柔看着他道,“施以血炼之法,吸收其上杀气,可令你之剑体更加纯粹,杀伐凌厉无坚不摧。”
    他温柔的声音渐渐变得残酷:“身为我之兵器,你总应早日炼神化魔,为我所用才是。为此,我命你修习血煞炼魂大法,可惜你却从来只是敷衍。”
    “因而,今日,我需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血煞炼魂大法。
    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离渊眼中恢复一线清明,随后便是深深抗拒涌上心头。
    所谓血煞炼魂,便是引四方血气煞气,以淬炼神魂的魔修之法。
    经此法浸染的神魂,将会逐渐堕落成扭曲的魔灵,这也就是魔尊所谓的炼神化魔。到那时候,他的神魂虽还保有自主意识,却也和一个寻常的魔器器灵无甚区别。
    他将沉溺于无尽的杀戮血腥之中,永生永世为魔尊所控,再不可超脱。
    当初魔尊将此法传授给他时,他表面上答应,内心却是抗拒的。
    ……他不愿如此。
    这不愿来得是那样迅猛剧烈,仿佛那些被魔尊强行压制的情绪,都逆流奔涌而至,重新填满这个被驯服得如同傀儡的身体。
    于是,他敷衍了魔尊命令,只修了血煞炼魂入门,营造出修魔假象,之后便尽力压制着自己的修为。然而魔域九重血煞之气太过浓郁,而他体内还有魔尊所灌输的至纯魔气,便是压制着不去修炼,那血煞魔气也能够透过身体融入神魂,令他不久便突破至元婴中期,距离化魔更近一步。
    也就是那时,他产生了逃离魔域的念头。
    那一回,魔尊命他出外办事,他借则机逃出魔域,遁入天灵界三大禁地中的梦魇之地。只因他清楚知道,无论自己逃往何方,只消魔尊一声命令,便只能乖乖返回,而唯有凶险至极的梦魇之地,魔尊即便命令,他也出不来了。
    对他而言,唯有这样九死无生的险境,方可觅得一线生机。
    然而他错了。
    不过十日,魔尊便找到了他。
    魔尊的表情阴沉到可怖,将他囚回身边之后,更将他折磨得几近崩溃。而之后,更是强行让他屠尽魔域外围一个小型门派上下近千人……
    他的脸上和身上沾满了鲜血,血煞炼魂大法自行运转,吸收那些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