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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钱干吗?”郭一鸣问。
    凡果爸妈都是公务员,家里不能说紧张可也就是普通人家,倒是没亏过他什么。但这小孩儿从上大学开始就想着法儿挣钱,成天想当富翁。
    “我要买房,我要买车,”凡果手指在窗台上一下下敲着,“给我爸妈买别墅。”
    郭一鸣还是笑,劝他:“不着急。”
    郭一鸣脾气好,但是不爱说话,是个典型的好脾气理工男,长得高高大大的,不熟的人会觉得他有点闷。他跟迟骋话都不多,要只有他俩在的时候能一下午都不怎么说话。
    凡果跟他正相反,话多,有时候也有点任性。平时在学校熟悉的这些人里凡果只跟他最合得来,因为郭一鸣能容他,别人都跟他生过气。迟骋是跟谁都那样,他自己脾气倔,但是跟别人不生气,因为他其实什么都不在意。
    凡果在房间里哼哼呀呀地拧巴,上午挨老板说了,老板不给迟骋打电话就只给他打,冲他发火。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凡果从窗台上跳下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陶淮南,凡果“嗨”了声,打招呼:“小哥来啦。”
    “我不是小哥,”陶淮南有点无奈地又强调了一次,“你叫我点别的吧。”
    “那你不是迟哥弟弟嘛,你又比我大我只能叫小哥,”凡果笑嘻嘻地说,“那要不我叫你南南。”
    陶淮南说:“都行,你不叫小哥就行,我听着不得劲。”
    “为啥不得劲?”凡果在身后又关上门,重新回窗台上坐着,“你不也这么叫迟哥?”
    这么些天了,陶淮南跟他也熟了,这会儿没再编别的,只笑着说:“就是因为我这么叫,所以你每次一这么叫我总觉得在叫他。”
    这是迟骋的房间,陶淮南是来找他的。可迟骋不说话,凡果又太能说,导致陶淮南来了之后跟迟骋话没说上一句,倒是跟凡果聊了半天。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不搭边的废话。
    迟骋打斜随意地侧躺在床上,胳膊拄着脑袋,闭着眼。
    陶淮南时不时往他那边睨一眼,再转回来接着回答问题。
    “你老看迟哥干什么?”凡果说,“你又看不见。”
    “哎你这嘴,”郭一鸣说他,“你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陶淮南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
    迟骋眼睛睁开看了一眼,陶淮南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问:“小哥你睡着了么?”
    “这是真看不着啊,”凡果笑着说,“他睁着眼呢。”
    “啊……”陶淮南只能又笑了下,“我以为睡着了。”
    陶淮南在他们屋坐了半个下午,迟骋后来真睡着了,郭一鸣也睡着了,只剩下凡果还在活力满满地说话。
    陶淮南也陪不下去了,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你要不也睡会儿?”
    “你也睡觉?你们白天都能睡着,我白天从来不睡觉。”
    陶淮南摸到遥控器,把空调出风口定在上方,不让它来回摆着吹,然后跟凡果说了再见,回了自己房间。
    陶淮南想跟迟骋说的话没说成,迟骋从头到尾没出过声,屋里又一直有别人。陶淮南趴在自己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迟骋那几句话,熟得在心里都能背了,每想一次心脏都攥紧着疼一次。
    迟骋一口一个“弟弟”,这词听着亲近,可是在他们俩之间,这是最远的一个词。
    他们身上绑着很多很多层关系,“兄弟”反而是最远的一层。他们要是一直以来只是兄弟,那一切都简单多了。
    小哥没给他留路,把他所有的遮羞布都撕了,没给他留丁点体面,把他的所有失控、贪婪、欲望都摆在空气中。陶淮南就像一摊挂着腐肉的骨头,被阳光一晒就烧灼着,疼得透不过气。
    陶淮南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一遍一遍循环着放一条音频,他想把自己和那声音贴得更近,想……抱他。
    迟骋他们订了第二天清早的动车票,要先坐火车到另外一个城市,再倒个车。飞机实在等不起了,雨下个没完,再这么等下去那边的项目真凉了。
    陶淮南没再有什么跟迟骋单独相处的机会,网修好了之后他们仨一直在忙,开着视频研究方案,视频那边的人一直在暴躁地发火。
    凡果连连说着“明天就回明天就回”。
    陶淮南来了几次,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里面忙成那样,他没有敲门打扰。
    那一宿陶淮南没能睡着,外面一直下着雨,让安静房间里的人显得更寂寥。
    晓东起得很早,要送迟骋他们去火车站。昨天已经提前拿了车钥匙,今天一起来就得把他们送走。
    迟骋回去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了,陶晓东说:“我十月去北京有展。”
    “十月我可能不在北京,”迟骋被他哥搭着肩膀,笑着说,“要出去两个月。”
    “那我不管,反正过年你得回家。”陶晓东把他东西放进后备箱,跟他说,“你不回家我就闹了。”
    迟骋坐进副驾,没说话,只是笑着。
    夏天亮得早,五点的时间,外面已经很亮了。空气里带着股清凉,很舒服的温度。
    凡果还没太睡醒,昨晚他们两点多才睡,这会儿一上车就闭着眼睛要睡着了。
    盲杖敲在台阶上,“梆梆”的声音远远地响起来,有人从楼里出来,下了台阶朝他们这边走。走得有点着急,听见车打火了喊了声“晓东”。
    隔着车窗听不见盲杖敲在地面的声,也听不见他喊“晓东”。
    陶淮南从兜里摸着手机,给哥打电话。
    电话还没通,迟骋说“等会儿”。
    “怎么了?”陶晓东问。
    迟骋下巴朝那边抬了抬,陶晓东看见他弟正边打电话边朝这边走。电话这才响了,陶晓东接起来,听见陶淮南说:“等我下,你先别开!”
    孩子走得直喘,陶晓东说:“不开,你慢点儿啊,不着急。”
    陶淮南跑着过来,走到车边上,陶晓东问他:“咋了啊?”
    “我想跟小哥说话,”陶淮南还是有点喘,“小哥你能先下来吗?”
    陶晓东看了眼迟骋,迟骋开门下了车。
    陶淮南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眼见着要撞着旁边的车,迟骋握着他胳膊肘往前带了一把。
    陶淮南跟着他的方向又挪了挪。
    这个时间的停车场旷得很,太静了。陶淮南气还没喘匀,他们站在两辆客车的中间,这简直是个绝妙的说悄悄话的地点。
    “我睡着了……”他深吸了口气,调整呼吸,对着面前迟骋的方向说,“我昨晚一直等一直等,天亮了竟然睡过去了,差点就来不及送送你。”
    迟骋看着他,说“嗯”。
    陶淮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