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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得穿呢,你要给我抓皱了该影响我形象了。”汤索言笑了笑说。
    陶淮南也抿了抿唇, 嘴唇干裂起皮,看起来很有点委顿。
    “饿不?”陶晓东扬声问。
    陶淮南想说话,没能发出声,又把嘴巴闭上了,轻轻地清了清喉咙。
    迟骋在厨房做早餐, 陶晓东在洗手间刮胡子,本来汤哥说今天要带陶淮南去医院看看, 找个朋友跟他聊聊。这会儿陶淮南已经出来了,陶晓东跟汤索言对了个眼神, 轻摇了摇头。
    陶淮南看不见他们的眼神, 其实他也不好奇,一直低头。
    迟骋没和他说话, 表情一直冷着,陶淮南也没主动去碰他。
    吃完饭两个哥哥陪陶淮南坐了会儿,陶淮南说自己没事了,让他们去上班。
    他情绪还不太高,不怎么爱说话。俩哥沉默着对视,后来汤索言站起来说:“上班了。”
    陶晓东也站了起来:“走吧。”
    他俩看了眼迟骋,迟骋示意没事儿,让他们走。
    他们一走陶淮南先是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然后没发一言,又回了房间。
    迟骋收拾完跟了进去,现在家里只剩他们俩了,现在家里静得差点连手表的走针都能听见。
    “聊聊?”陶淮南坐在床边,迟骋直接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说。
    陶淮南还是不吭声。
    “陶淮南。”迟骋盯着他,“我现在不发火都是强忍着,你别激我。”
    他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陶淮南比他还要沉默。
    陶淮南从小到大,所有反常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最近这段时间多。高考压力大,他心里又向来想得多,加上一直担心哥,他有点反常也没什么。
    但自从考完到现在陶淮南一直呈现出来的封闭状态,让迟骋有点忍不下去了。
    不管迟骋怎么和他说话陶淮南都不出声,迟骋用脚尖轻踢了踢他的腿:“陶淮南,出个声。”
    陶淮南被他踢得缩了缩腿,后来还把腿收了起来,团起来坐在床上,下巴搭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
    迟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直看着他。
    陶淮南该是什么样的没人比迟骋了解,他实在反常得太过了。
    等到迟骋突然从地上站起来过来抓他的时候,陶淮南整个人都是一缩。
    迟骋也不再出声了,只沉默着拖陶淮南,他力气很大,陶淮南被他扯得跪在了床上。
    “干什么啊……”陶淮南声音很弱,一只手拄着床稳着自己不被迟骋拖下去。
    陶淮南这些天被迟骋背来抱去,迟骋弄个他跟玩儿一样,迟骋打破了他缩着把自己封起来的姿势,说:“去医院。”
    陶淮南向来不喜欢医院,听见这两个字他反应很大,整个人再次往后缩,甚至去打迟骋的手:“我不去!去医院干什么啊?不去!”
    迟骋还攥着他手腕,陶淮南没他力气大,被迟骋拖过去的时候陶淮南低吼着:“我不去!你别碰我!”
    他吼起来嗓音是哑的,甚至还破了音。他跟迟骋拗着劲,死命往后拖着自己。
    “你现在不是正常状态,你知道么陶淮南?”迟骋两只手分别攥着陶淮南的两条胳膊,不让他乱动,“你得让我知道你怎么了。”
    迟骋的声音里有强压着的情绪,如果是从前陶淮南听见他这声音就已经害怕了。
    然而现在陶淮南却只是白着脸往后挣,可他不可能挣过迟骋。
    陶淮南挣脱不开迟骋的手,迟骋短暂地放开过他,可只要一放开他就往床里钻,那样子看着让人心惊。迟骋后来不拖他了,探身过去抱他,想像每次一样把他抱出来。
    陶淮南却突然低喊了声,踩着床站了起来,一脚迈过来扑在迟骋身上。
    迟骋被陶淮南磕了脸,鼻子疼得直发酸,陶淮南抱着他,忽然开始放声大哭。
    不是低声啜泣无声流泪,而是喊着哭,整个人都打着颤地用力吼着哭。
    陶淮南从小听话,也胆小,从来不闹人。他唯一一次尖锐的哭喊就是小时候十爷爷离开的那天,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过失态的大哭。
    现在他抱着迟骋,哭得浑身都在抖。
    迟骋紧锁着眉,手一下下拍着他,陶淮南抱他抱得太紧了,迟骋脸都抬不起来。
    陶淮南哭得咳嗽干呕,他用力到嗓音都劈了。
    迟骋在他耳边一声声叫着“南南”,拍他的后背。
    陶淮南抱着他,把迟骋的头按在自己身上不让他动,哭着喊“小哥我害怕”。
    “你怎么了?”迟骋手伸进他衣服里,不再隔着衣服拍他,而是直接贴着他的皮肤一下下轻抚。陶淮南很喜欢迟骋这么摸他,小瞎子特别喜欢来自触觉上的亲密。
    陶淮南只哭,除了那一声害怕,却什么都不说。
    他哭了很长时间,哭到后来彻底没了力气,只剩下激动过后的抖。
    迟骋掀开他衣服,在他肚子上亲了亲,手还继续揉着他后背。
    “不哭了。”迟骋抬起头看他,抬起手给陶淮南擦脸,狼狈的小脸上鼻子眼睛都通红,眼皮已经肿了。
    陶淮南还时不时抽两下,迟骋抱着他,给他擦干净脸,轻声问:“到底怎么了?怕什么?不哭不闹,你好好跟我说。”
    陶淮南却只是把头低了下去,将脸贴在了迟骋肩膀上,眼睛的方向呆滞地落在一处,久久都不动。
    迟骋侧过头吻吻他额角,叫了声“宝宝”。
    陶淮南一串眼泪又无声地落了下去,全贴在迟骋皮肤上。
    短短的时间,迟骋的肩膀和陶淮南的脸之间就变成了湿滑黏腻,贴着难受。
    “小哥……”陶淮南终于还是开了口,他喃喃地又叫了声“小哥”。
    “嗯。”迟骋回应他,同时依然轻抚他后背。
    “你走吧。”陶淮南睁着眼睛,视线还是定在刚才的位置,反正他一个瞎子,定在哪儿对他来说都没区别。
    迟骋动作顿了一下。手定在陶淮南后背上的一个位置,问:“我往哪儿走?”
    “出去上学,”陶淮南不再哭了,他用着喑哑的声音平静地说着,“去你该去的地方啊。”
    “哪儿是我该去的地方?”迟骋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陶淮南没什么靠的了,自己也没力气再站直,于是又跪坐了下去。
    “我很害怕,我怕了三年了。”陶淮南耷着肩膀坐在那儿,软塌塌的,他慢慢地说话,每一句都那么吃力,“我太害怕长大了,怕你走,怕拖着你。”
    迟骋跟他隔着一步的距离,冷眼看着他。
    “我早就过够这种生活了……好累。”陶淮南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继续说着,“跟你一块生活的每一天……我都想着你在为了我生活,我永远都在坠着你们,我很讨厌这样的生活……和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