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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太不爱了。”田毅看着都觉得不太正常。
    陶晓东没再说别的,迟苦一直那样,他们都习惯了。田毅毕竟没见过那小孩儿几次,看见的几次又都是这样的,他心里稍微有点打鼓。
    “他可别是随根儿。”田毅想想迟苦他那个家就觉得脑仁疼,当初陶晓东把他领回来田毅头一回见就跟陶晓东说不太行,这小孩儿眼神不亲近人。
    “不至于。”陶晓东说。
    田毅跟陶晓东多少年的兄弟了,什么事儿都是从他这考虑,低声跟他说:“你别回头养出个狼崽子。”
    陶晓东说不能。
    当着陶淮南面,田毅也没法说太多,大人的心思就别让小孩儿听了,小孩子就该干干净净的天真。
    陶晓东朝外面的迟苦看了一眼,说:“就是防备心重,也没怎么跟人正常相处过,慢慢来吧。”
    田毅也朝外面看了看,没再继续说。
    陶淮南听着他们说了半天迟苦,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呢,一双大眼睛也不动,听得还挺认真。
    陶晓东故意说:“他俩不亲,也不在一块玩儿。”
    田毅说:“看出来了。”
    陶晓东使个眼神,田毅秒懂,两个明眼大人有意逗小瞎孩子,田毅说:“到时候看看吧,小南要不喜欢咱们就再给他送走。”
    陶淮南眼见着后面挺直了下,眨了眨眼睛。
    “咋了呀……”陶淮南抠抠沙发布上的花边,“迟苦没咋呀……”
    俩没个样儿的大人对视着乐,田毅又说:“他也不说话,你俩也不好,换一个得了。”
    陶淮南抿抿嘴唇,不太乐意:“没不好呢。”
    听了半天听到最后说要给送走,陶淮南从田毅腿上翻下来,嘴巴张张闭闭不知道想要说什么,站那儿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我俩可好呢。”
    第9章
    陶淮南说完一句就要走,转身差点磕在茶几上,让田毅一把又拦腰搂回来抱着。捏捏胳膊捏捏肚子,当个大娃娃稀罕。
    不管是哥哥的朋友还是身边的长辈们,没谁不喜欢陶淮南。他太乖了,到了谁家也不吵不闹,给个小东西放手里就能消消停停地摆弄,从来不给大人添麻烦。
    又白又软还奶烘烘的,就是大人心里最待见的那种漂亮小孩儿。
    命运也真挺不公平的,这么好的孩子,长着那么双又黑又亮的大圆眼睛,滴溜溜地来回转,可偏生是个瞎子。
    里面他们说什么了外面站着的迟苦没听到,也不知道哭精陶淮南还跟俩哥哥说他俩可好了。这俩小孩儿整个周末一句话都没说过,互相不搭理。
    本来应该周日晚上就送回去,但是陶淮南蔫唧唧地不愿意,陶晓东一个不忍心就打了电话说明早再送。
    班主任对他们俩不算太操心,这俩都不怎么闹人,所以挺痛快地就同意了。
    晚上睡时陶淮南紧紧搂着哥哥的一只胳膊,脸贴在胳膊上,难缠地不愿意放开。金毛就窝在陶淮南床边,时而把脑袋搭上来嗅嗅。陶晓东被搂着胳膊,闲来无事手在他弟身上轻轻拍。
    养个孩子确实牵扯精力,可很多时候看着那么个小不点在他身边哼哼唧唧着慢慢长大,心里就又软又踏实,好像他在外头怎么拼怎么挣都有了意义。
    迟苦从他的房间出来又去了趟厕所,这么一会儿时间去了三趟了。陶晓东听见他又出来了,往外面看了一眼。
    迟苦从洗手间出来,正好撞上陶晓东走到房间门口。
    “怎么了 ?”陶晓东问。
    迟苦先是没说话,陶晓东又问他:“肚子疼?”
    “没有。”迟苦这才开了口,停顿了半天才不太自在地又补了一句,“枕头脏了。”
    “脏脏呗。”陶晓东失笑,“脏了你折腾什么?”
    陶晓东边说边去他的房间,随手开了灯,迟苦跟在他身后又不说话了。陶晓东看见有个枕头摘了枕套只剩下芯儿,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别告诉我你是自己洗了。”
    迟苦不吭声,陶晓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过会儿问他:“怎么脏的?”
    迟苦头看向一边,不跟陶晓东对视,答说:“鼻子出血了。”
    “那你不说?”陶晓东手放他头上让他仰了点,鼻子下面已经没血了,“怎么弄的?”
    “不知道。”
    迟苦鼻子是被他爸打坏了,伤过鼻梁。陶晓东又多问几句,小孩子鼻子出血不算什么大事儿,他自己小时候经常流鼻血,毛细血管比较脆弱。迟苦这种就只能是慢慢养,平时少磕碰刺激,年纪还小,慢慢就好了。刚来的时候经常挂着鼻涕,现在也没了。
    “你一小孩儿用你洗什么。”陶晓东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虽然早习惯了迟苦跟谁都不亲近,但看他这样也还是觉得这小孩儿太绷着了。
    一时之间俩人有点没话说,陶晓东是个挺开朗的人,跟谁都能聊得上来,但那也是对成年人来说的。像迟苦这样的拧巴小孩儿,陶晓东也是真没辙。
    最后陶晓东摸摸他的头,说:“睡吧。”然后关灯出了房间。
    一夜过完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再不想去也该去学校了。
    好在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陶淮南再来的时候就没第一次那么离不开哥哥了,也没掉眼泪,只是在哥哥走之前不停重复着:“周五可一定来接我呀。”
    陶晓东在他下巴上兜了一把,说:“忘不了。”
    陶淮南又说:“还有十爷爷。”
    “记着呢,我天天上班都带着它。”陶晓东兜着下巴捏他脸,捏得脸都变了形,“没送走,你就放心吧。”
    陶晓东一直把他送到座位上,刚开始上学才能这么送,再过几周就只能送到大门口。哥走了之后陶淮南就不吭声了,过会儿回头摸摸后面桌子的右上角标记,那是代表迟苦的编号数字。
    摸完又更往后伸伸手,摸到迟苦桌上的铅笔盒。
    迟苦看着他抿着嘴巴在桌子上摸来摸去。
    陶淮南还想再伸伸手,被老师叫了声名字,让他坐好。
    突然被喊了名字陶淮南吓了一跳,眨眨眼愣了下,转了回去。转回去好半天都还端着肩膀坐得板板正正,看着很紧张,直到盲文课上完陶淮南也没敢再回过头。
    两天没说过话了,这个话头很难开。再加上早上被老师喊了下名字,陶淮南一整个上午都坐在座位上没动过。他下课的时候会回头摸摸,直到有一次摸到了迟苦的胳膊,这才收回了手坐踏实了,不再总想着回头转。
    上午的课都上完,该排着队去吃饭了。到了这会儿再怎么难开头陶淮南也绷不住了,他小声回头叫“迟苦”。
    迟苦其实已经站在他旁边等着了。
    陶淮南没听见回应,又叫了一声,眼睛睁得圆圆的,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