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明显的撞击伤，然而人却昏迷不醒，做脑CT时发现脑部有淤血，很有可能当时在某种情况下被撞击到了头部却没有察觉。
    虽然检查的结果显示情况是很乐观的，可是余然却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殷晏就那么坐在余然的病床前熬红了眼。
    他像是半点没听到医生劝他尽快手术的话似的，只紧紧握着余然的手，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癔症似的，最后还是方景喻果断让负责的一声给了殷晏一阵镇定剂，之后才把人带进手术室进行了手术。
    方景喻事后还担心殷晏会因此找他麻烦，结果殷晏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余然。
    在看到余然就在他旁边病床上后，他就维持这个姿势一直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殷晏才开口问道，“他还没醒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语气里有他从不曾有过的小心翼翼，似是十分怕听到肯定的回答。
    方景喻看到殷晏对他自己的情况根本半点都不在意，现在几乎是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余然的身上，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谎话必然是一说就会被戳穿的，然而实话……
    方景喻从未看见过殷晏这种仿佛带上了几分脆弱的模样，以至于他觉得说实话对此时的殷晏来说可能会让他受刺激。
    然而这种沉默的态度对殷晏来说就等于是告诉了他答案。
    殷晏视线死死的落在余然紧闭的眼睛上，眸中似有什么风暴在酝酿。
    就在所有人都快感受到殷晏的情绪不稳定时，只见余然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是在说什么话。
    殷晏见状直接无视了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单腿就要往余然床边蹦，最后还是方景喻看不下去把他扶了过去。
    “什么？然然，你慢点说，不着急。”殷晏把耳朵贴到余然嘴边，一边仔细分辨着他的话，一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安抚着他。
    “我没有爸爸，我不去余家。”余然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声音，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殷晏在听到余然在意识不清醒时居然说的是这么一句话时先是愣了一下，可随即他的视线就冷了下来。
    这种时候说的话大都都是自己潜意识中要说的话。
    可是如果按照余然自己的说法，他并不是原来的余然，而是所谓的穿越过来的，那么他潜意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这种话听起来更像是幼年时期的余然会说的话。
    然而另一边宋言川却又说他才是原来的余然，可是换成那个余然又绝说不出这种话来。
    看来有些事还是必须要弄清楚。
    既然余然在昏迷中都还在说着这件事，就说明这件事并不像他原来以为的弄不弄清楚并不是那么重要。
    殷晏也并不觉得今天这场车祸就刚好这么巧合。
    “没关系，你不想去就不去。”殷晏轻轻摸着余然的头发，也不管他此刻根本就没有意识，只语气轻柔的哄着，然而和他温柔的语气相反的是他眼中越聚越深的墨色。
    这诡异的情形，让在场的看了无不觉得心里一颤。
    方景喻看着他这模样生怕他下一秒要做出什么偏激的事，赶紧犹犹豫豫的开口劝道，“殷晏，你……你不用担心，余然情况很稳定。”
    殷晏没理会方景喻的话，只继续一下一下摸着余然的头发，像是在和他聊天似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帮你都弄清楚的，等你醒过来，事情肯定都查清楚了。”
    他说着说着又轻轻笑了一下，“大概是和你在一起久了，我都忘了我并不是一个手段仁慈的人，这种事情有的是快捷的方法。”
    方景喻听着这话都觉得害怕，作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他下意识开口劝道，“殷晏……”
    然而殷晏只回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方景喻立即就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选择了从心。
    不过他还是怂怂的问了一句，“你打算干什么？”
    “没什么。”殷晏垂下眸，漫不经心的说道，“配合警方办案而已。”
    方景喻，“……”
    他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然而他看看还在昏迷的余然，知道此时的殷晏恐怕听不进去任何话，何况要是能找到害余然的人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小心一点。”
    想也知道殷晏恐怕打算来点什么特殊手段了，所以只能让他小心谨慎一点。
    不过即便方景喻猜到了殷晏打算采取特殊手段，也绝想不到他竟然是让警方把宋言川迅速送去了相关的精神病医院做相关的精神病史鉴定。
    方景喻可不觉得殷晏这样是打算给宋言川提供利用精神疾病逃脱法律制裁的途径，作为一名在心理学方面也颇有研究的人，方景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催眠。
    第91章
    就宋言川如今这情况, 殷晏也没有耐心再和他玩什么猜他言语真假的游戏，所以殷晏也确实如方景喻所猜测的那样，打算直接找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对宋言川进行催眠。
    如果宋言川安安分分的在监狱, 殷晏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动手脚都是不容易的，可如今这样，却只能算是他自己把自己最大的保障给作没了。
    只要说动警方尽快把宋言川带到相关的精神病院进行精神鉴定, 剩下的对殷晏来说就很好操作了。
    毕竟精神病院不比监狱，就算是和警方合作的医院, 以殷晏的能力只是想要在宋言川做鉴定期间顺便再进行一下催眠并不算困难。
    而说动警方也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因为殷晏在手术醒来之后就动用了手里所有的力量，把他和余然的这场车祸几乎是掘地三尺似的全部调查了一遍。
    比起警方的必须形成一个完整的闭合逻辑链才能定罪的调查, 殷晏这边并不需要如此完善, 他手下的人只需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比起还要层层取证，层层报告的警方, 殷晏这边的速度自然要快的多，几乎是一天之内, 他那边的人就有报告到了他的手上。
    警方那边的尸检结果显示当时的司机是毒驾, 也就是说司机当时很有可能是处于无意识的兴奋状态, 这场车祸很有可能是意外。
    这是警方基于不偏不倚的客观角度做出的理性判断，其他的仍在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然而殷晏作为当事人却能感觉到那辆车虽然看似是处于失控状态, 但是那方向却是直直的开向他的，余然当时应该也正是感觉到了这点，才会连思考都没有就第一时间就推开他。
    殷晏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暴戾之气。
    他不需要警方那样的理性，他需要的只是了解这场车祸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