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为了殷晏的安全他还向殷晏透露过剧情。
    可是……殷晏似乎从头到尾也没对他表现出过什么异议。
    或者这其实是宋言川随口编的？
    余然的眼珠转了转, 又忍不住去看殷晏。
    殷晏此时也在担心余然的反应。
    他虽然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余然的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后面又确定了余然的情况和他是不一样的, 他到现在为止也并不是十分清楚余然的异样到底是什么原因，而现在余然又知道了自己重生的事情，他不能确定余然对此是什么反应。
    莫名的, 因为余然自己就有的异样, 殷晏心里十分确定余然会相信这件事，可是他不确定余然能不能平和接受这件事。
    正常人要是知道自己的伴侣是一个曾经死过的人，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害怕，会不会选择远离, 会不会……
    不, 他早就说过了, 余然既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他就不会再放手了, 就算他不接受……
    自己根本就不会给余然不接受这个选项。
    殷晏的眼神一瞬间就坚决起来，他对上余然偷偷瞥过来的视线，直接直视过去，问道，“现在你知道了, 你会觉得害怕吗？”
    殷晏虽然说着疑问句，但他看着余然的眼神却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说害怕我就怎么了你，这眼神明晃晃的根本就没给余然任何说出否定答案的余地。
    余然，“……”
    他摇了摇头。
    他也确实不害怕，毕竟算起来他也是重生的，只是他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身体重生而已。
    不过他听着殷晏亲口承认自己重生的事，再看着殷晏这眼神，心里还是有一点懵逼。
    因为殷晏这样子看起来似乎真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可是既然殷晏是重生的，以一个经历过一切的人的眼光来看，自己这些时日所做的种种处处都充满了不合理之处吧。
    殷晏仔细观察着余然的表情。
    他既希望余然能毫不在意这些事，可是又怕他摇头是迫于自己的威慑，所以在看到余然眼中并没有勉强之后，他脸上一直紧绷着的表情才算是松了下来。
    知道余然并不介意这件事后，他见余然眼中似有疑惑，他绷着声音说道，“你想知道我的事吗？”
    坦诚是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一件事。
    原本重新活了一回这种事他并不打算和任何人说，可是既然现在已经被别人说出来了，为了避免日后还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当然还是现在就说清楚比较好。
    余然当然想知道殷晏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赶时髦穿了个书，也没发现殷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殷晏就变成重生的了。
    他脑中总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这种感觉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始终抓不住那个点。
    余然点了点头，道，“想。”
    也许听殷晏说完他就能抓住那个点了。
    殷晏听到余然答应，他抓住了余然的手，垂下眸，似是在回忆。
    殷晏握的有点紧，余然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被殷晏捏红了，但是他却没有出声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殷晏说道，“我出了车祸，差不多当场死亡，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
    余然没有说话，他看着殷晏，等着他继续说。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殷晏好像已经结束了。
    余然，“……”
    他眨了眨眼，眼神疑惑：这就没了，不是说说你的情况吗？也不必如此简洁吧。
    殷晏看着余然眨眼，也控制不住的下意识跟着他眨了两下眼。
    余然，“……”
    他这是在跟我卖萌？可是居然可耻的有一点点的可爱？
    余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冲击。
    他下意识用手悟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缓了一下才问道，“你是怎么出车祸的？”
    殷晏被问到这个眼神晦暗了一下，道，“说实话，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殷晏从来都是个谨慎的人，不然他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从殷家一个失去双亲不受待见的孩子到后面掌控了整个殷氏。
    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发现他的车被人动了手脚，事先也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殷晏说完眼睛眯了起来，沉着声音说道，“说起来，上辈子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的，所以这一次我才想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遇见了你。”
    殷晏说着想到自己原先留下余然只是因为对他好奇，没想到因为这份好奇居然让自己拥有了一份自己从前从不曾考虑过的感情。
    殷晏看向余然，眼中的晦暗散去，里面多了几分柔情。
    余然被殷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不自觉错开了视线，耳尖悄悄红了一块。
    不过同时他心里还在思考着殷晏说的话。
    确实，殷晏的车祸，以及殷晏的失败，他当初就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因为他那时把一切都当成了小说，所以并没有深究，穿过来后默认了这是小说情节，也从来没去想过身处其中的主人公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合理。
    而现在听到殷晏这么说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如果他一个局外人都知道这一切的不合理之处，那殷晏身为一个久在商场浸淫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的不对劲呢。
    余然想着抿紧了唇。
    很显然，殷晏恐怕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而自己作为一个穿书的人却能明白，这又哪有什么原因呢，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这都是剧情而已。
    余然下意识的咬着自己的唇，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殷晏这一切。
    殷晏已经对他坦白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对他坦白。
    可是他能接受自己是活在一本书中吗？
    余然心中无比纠结，一方面他觉得殷晏连重生这种事都经历了，应该也能接受自己生活在一本书中的事，一方面他又觉得重生毕竟只是时光回溯，而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书中却是彻底否定了他存在的这个世界。
    殷晏见余然都快把嘴唇咬破了，赶紧伸手捏住了余然的嘴，让他松开，不要再咬自己的唇，然后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余然抬头对上殷晏关心的眼神，突然一瞬间，他脑中想到，殷晏明明是重生的，而自己的表现也错漏百出，可是殷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问过他什么，自己难道真的要一直瞒着他吗？
    这样殷晏真的不会介意吗？
    两人之间最重要的坦诚，殷晏已经做到了，自己呢？
    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
    接不接受也该让殷晏亲自去选择，就像他坦诚的告诉了自己他重生的事。
    想明白这一切后余然的目光直直的对上殷晏，说，“我也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