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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湄知道月婳的意思, 从几年前开始,阿砚就时常离开,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两三日到后来的十日,有时回来还带着一身的伤,他不说, 她也不问,只让浅笑给他医治。
八岁那年救回他后,他对自己的身份闭口不提,她有一次问起,他只说父母早亡是个孤儿。
身份来历不明,又如此反常,放在身边的确让人不放心,月婳的担心也实属正常。
可她不想再追问,即使她知道他没有对她对说实话,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说的秘密,她应当尊重他。
浴房的门开了,华湄才站直身子回了句:“他不会害我,既然他不愿意说,便不必多问。”说完就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眼里满是在青衣背上的小郎君。
几个丫头对她这模样已习以为常,挑了挑眉各自散去,接下来姑娘是不会想看到她们的。
果然,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寝房的门都未动一下。
华湄坐在床头盯着沉睡的小郎君叹了口气,气包子这是去做了什么,怎么累成这副模样,眼底还泛着乌青,奶膘也小了许多,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可他向来游手好闲,也不管府里的生意,就算跟着大哥出去,怕也只是去游山玩水,按理说,不应该累成这样。
莫不是外头有什么东西让他格外有兴致,不眠不休?
苏弈宁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吓得大夫人都赶了过来,专门唤了府医过来瞧,结果府医只说是太过疲乏睡着了。
大夫人还气的埋怨了几句大儿子把人给累着了,远处早已在出府隔日就失了弟弟踪影的苏轻原打了个喷嚏,想着离家一月,或许是母亲惦记他了,看来得早些回府才是。
苏弈宁醒来后像是换了个人,也不与华湄拌嘴,不来找茬儿了,常常坐在那儿发呆。
青衣吓得怀疑自家公子是不是被掉包了。
华湄也诧异,出去一趟转性子了?
当然,并没有
过了四五日,人家就开始蹦哒了。
与他那群臭味相投的公子哥儿在外头花天酒地,成日的不见人影儿。
众人这才放下心
还好,还是原来的公子。
只有华湄觉得头疼,这人每日从外头回来都要扔给她一纸和离书,刚开始两天她还应付几句,后来都习惯了,自然而然的接过来找了个小箱子放着,有时候还嘟囔一句:“夫君的字还是没有长进。”
气的苏弈宁咬牙切齿,越发不愿意理她。
像是与她赌气似的,后头拿过来的字竟都端正了些,虽然还是算不上好看。
而那人在外头则是混账极了,每日都在账房支银子。
如此持续了小半月,终于惹了大事,华湄正在秋千上打着盹儿,碧若前来禀报:“姑娘,姑爷今儿个输掉了两间铺子。”
华湄睁开眼,眼里无波无澜:“哦?”
碧若又道:“不过,姑爷不知道那赌坊是姑娘的陪嫁。”
半晌没见华湄回答,碧若稍微犹豫后又道:“大夫人大发雷霆,罚姑爷去跪祠堂了,还将姑爷手上所有的地契现银都收了回去,吩咐账房也不许给姑爷支半分银子。”
华湄再次闭上眼,一声未出,水沉与碧若对视一眼,姑爷如此纨绔骄纵,不知收敛,姑娘终于舍得生气了?
华湄不说话,两人也不敢打扰,只安静的伺候在旁边,直到人醒来后慢悠悠的用了晚膳才道:“把那两间铺子的地契取来,去趟罄竹院。”
“是。”碧若早在得知此事时,就已让人将地契送了过来。
罄竹院
大夫人瞧了眼面色泰然的华湄,摸不清她的来意。
宁儿这次的确太过混账,以往怎么闹,也没像这些日子折腾得厉害,这才小半月就折腾去了近万两银子,今儿倒好,连铺子都折了两间。
她实在气的狠了,才将人罚去跪祠堂。
可她心里却门儿清,这东西每天一张和离书往湄儿手里送,如此闹腾不就是想让湄儿在那和离书上签字。
大夫人还真怕华湄一生气就签了字,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说自个儿儿子以前没这么混账,不过是想同县主和离才故意为之?
这样的话,如何说的出口,更何况人家还是这南平的主子,她就更没啥底气了。
大夫人能想到的,华湄自然也能想到。
早在碧若来禀报时,她心里头便跟明镜儿似的。
华湄示意碧若将两张地契呈了上去:“母亲,这是夫君今儿输掉的两间铺子。”
大夫人一愣,让于妈妈接了过来:“湄儿这是何意?”
华湄脸上不见愠色,语气也甚是平和:“母亲,夫君今儿个去的赌坊是湄儿的陪嫁。”
大夫人心里头一惊,国公府的生意何时做到南平来了。
还不待她揣摩华湄的意思,便又听她道:“既然这铺子也没有落在外头,母亲便饶了夫君这次可好?”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