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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搭在那只大手上,在他的牵引下,跨过火盆,行了大礼。
夫妻对拜后,华湄便被送回了新房,新郎官自是在外头招待宾客。
喜婆子屏风外候着,里头只剩了新娘子和四个丫头。
水沉凑到华湄身旁,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悄声道:“姑娘,姑爷比画里头还好看。”
只是,姑爷瞧着不太高兴,一直板着个脸。
华湄勾了唇角,将身上的重量靠在水沉身上,这头冠重得很,压的她喘不过气。
只过了半个时辰,外头就有了动静,似乎是来闹洞房的,不过还没到门口,那些声音便由近而远,似是被打发走了,而后,便听见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一阵悉悉碎碎后,只听桌子上重重一响,一道极为好听的声音随之而来:
“堂虽然拜了,但本公子是被强迫的,识趣的拿了和离书,明儿个一早滚回你的长安去!”
声音是好听,说出来的话却不惹人喜。
即使是透着一层红色,华湄也能瞧出那人的嚣张跋扈。
似乎还抬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几个丫头皆愣了神,这什么情况?就是喜婆子也吓得不敢吱声儿,她是见过新婚夜新人阴沉着脸的,可却从未遇到这新郎官一进洞房就要和离的。
华湄乖巧安静的坐着,心里头满是不解,这盖头还没掀呢,怎么就要和离了?
那人拍下和离书趁着屋里头的人还未回过神来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碧若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没过多久便进来了,脸色郁结道:“姑娘,姑爷去睡了书房。”
华湄委屈极了,她满心欢喜千里迢迢的嫁过来。
他倒好,盖头都没掀就要和离,莫非她做错什么了?
可是,他们还未见面,甚至还未说上一句话,所以,她应当是还来不及做错什么。
她没错,那就是他错了。
她一眼相中的神仙小公子,怎么能和离!
“去把姑爷请回来洞房。”
“若是姑爷不愿意,就打晕了抗进来!”
她公孙华湄的大喜之日,必须得圆圆满满,若是新婚夜新郎官就去睡了书房,她岂不是丢人丢到了长安去!
喜婆子正要去禀告主母,脚还未挪,就被华湄这句话惊的不敢再动。
她自然知道这位主儿是个什么身份,长安城里千娇万宠的尊贵县主,皇后娘娘疼的心坎儿里的嫡亲妹妹,她…惹不起。
惹不起,便干脆不动,等着吩咐即可。
没等多久,外头有了响动。
“你放开本公子!”
“别抓我手,你给我撒开!撒开!”
少年的声音明朗清气,语气却气急败坏。
当阿砚提着一身红衣的苏弈宁进新房时,喜婆子眉心直跳,她何时见过这位主儿这般狼狈的模样。
红色外衫松垮垮的搭在肩上,一头的青丝缭乱,对着阿砚手脚并用又踢又打,毫无半分世家公子的仪态。
嘴里还不停的谩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公子动粗,信不信本公子拔了你的皮!”
听着后头那句,几个丫头眉心一跳,这句话怎地那么熟悉……
阿砚理都未理他,只对着公孙华湄道:“姑娘,苏公子带来了。”
华湄:“嗯”。
阿砚阴狠的瞧了眼扶苏弈宁,转身出了门,顺带将门关上,守在了外头。
苏弈宁气的炸了毛,转身拉门没拉开,对着大门又踢了几脚才罢休。
等他消停了,碧若才道:“劳烦喜嬷嬷。”
喜婆子一愣,抬眼对上月婳冰冷的眸子,她赶紧回了神,做全礼节说了吉祥话,才倒了合卺酒端上来。
苏弈宁气的脸色铁青,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要脸,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姑娘家家逼他入洞房的。
他哼了声,抱着双臂吊儿郎当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碧若瞧了眼月婳,月婳会意,抬起手,夹在指尖中的银针在灯光下寒气逼人。
苏弈宁皱眉,这是威胁他?
水沉故作惊讶道:“月婳姐姐,你拿银针做什么,上个月不小心中了这毒针的,卧榻半月才解了毒呢,你小心些,别伤着姑爷。”
苏弈宁霎时间就变了脸色:“有…有毒?”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公孙华湄,这都是些什么人!
最毒妇人心,果然是有道理的。
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遇这个又凶又恶的女人。
月婳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眸子里尽是冰冷,那指尖处的银针在夜里寒光凛凛。
苏弈宁连忙扯开一抹笑:“嘿嘿,小…小心些,这伤着人就不好了。”
“不就是合卺酒嘛,喝…喝。”
这位嚣张至极的人认怂也特别快,那变脸的速度让人膛目结舌,不过,他那样一张脸,什么表情都好看得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