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接受？
    苏栀摸着自己的心口，她知道，自己不能接受。难以接受。
    “顾亦年。你从小就不缺母爱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真的为我好为什么不来看我？看我和我在苏家生活到底有什么冲突？”
    “……”
    顾亦年一时语塞。末了, 他的脸上埋上了一层阴影。
    “爸和我说，他认识妈的时候，妈得了抑郁症，很严重。”
    “……”
    苏栀心里一咯噔。她曾经猜到过是这样。但仅仅只是猜测。如今听到顾亦年的亲口确认，她一时有些难过。
    “你应该知道，外婆家的家庭条件一般，苏胤东……你爸和妈婚变要离婚时，外婆的心脏病犯了，情况不容乐观，需要移植心脏，费用至少也要上百万，但外公所有的积蓄要卖房也才能凑齐。”
    顾亦年背过身子，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情绪，“你是苏家的人，从他们那里感受到的应该只有温暖，这无可厚非。但外公外婆和苏家说白了其实没什么关系，门不当户不对，苏家心里应该是看不起妈妈一家的，即使是苏胤东婚内出轨……但有钱人不会让自家名声不好听，所以离婚的错最后全怪在了妈的身上。妈她是不甘心被你爸这样对待的，所以她从没想过离婚，但后来为了给外婆做心脏移植手术，妈她最终还是答应了离婚。苏胤东最后给了她一千万的离婚费。对于普通人来讲，这很多了，是不是？所以妈她后来看到你爸再婚的新闻，也没觉得不能接受。”
    苏栀的指甲抠进掌心，已然泛红，她没有知觉。
    从小锦衣玉食的她，不知道普通人在大病面前是如何的无助。五百万，只是她衣帽间几个包包加起来的价格罢了。她以为的理所当然，是别人的无奈至极。
    夕阳的颜色越来越深。像血一样红。
    “外婆……她这些年好不好？手术……成功了吗？”苏栀嘴唇干涩，问了句。
    顾亦年笑了笑，“手术很顺利，苏胤东托人找到了可移植的心脏，主刀医生也是苏胤东特地从国外请来的。大概这是他对我妈最后的善良了。”
    “……”
    苏栀走到一张石凳边，坐下。夕阳的景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触目惊心。
    所见都是凄凉。
    “成功了就好。”她道。“排异药物外婆现在还吃吗？钱够不够？”
    顾亦年走到她身边坐下，“还在吃。但钱够了。你不用担心。外婆的身体也很好，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
    “你说了，今天她生日……是吧？”
    “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去参加那个节目，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
    苏栀尴尬的笑笑，“然后呢？”
    “给妈过生日。”
    “……其实吧，我虽然已经差不多谅解了她这些年对我不管不顾的行为，但我还没有准备好和她见面，她的生日我就不参加了，你努力努力给她过就行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再见礼物我明天寄过来……”
    苏栀语速很快，带着些慌张。她说着就走。
    “姐姐。”
    “……”
    苏栀停下脚步，迟疑的回头，“呃……还有什么你说。”
    “妈她病了。”
    “……啊？”
    顾亦年神色都暗了。
    “应该是子宫肌瘤。但她没和我们说。我无意间从她包里翻到的病历本看到的。多严重我不是很清楚。”
    “……”
    苏栀默然。
    纪姿晴这些年对她很不关心。她对纪姿晴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的。但这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
    ˉ
    回到林湖时，苏栀发现一楼的灯没开。平时家里的灯大多会留一两盏照明的。
    这挺奇怪。
    “杨管家？秦阿姨？”苏栀试着喊了两声。
    没人应。
    她只好摸索着自己开了灯。从一间房里传来脚步声。是从保姆那间传出的。
    保姆小跑着到苏栀身边，拧着眉毛小声道：“太太你上哪儿了？付先生回家就看着很生气，脸黑黑的，饭也不吃。说没胃口。”
    “是吗？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难道他不吃饭我要亲手喂他吃？”
    “……”
    保姆叹气，又小声道：“我觉得太太你给他端上去他就吃了肯定。”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先生他喜欢太太你啊。你让他吃他肯定吃。吃多少他都吃。先生不是二话不说就给你做牛排吗？证明他很喜欢太太你啊！”
    “……”
    苏栀认为保姆的臆想症非常严重。
    她敷衍的笑笑，“我上楼洗澡，看情况再试试吧。”
    “哎，太太，那我帮你把饭菜热好？”
    “……行吧。龙猫喂了吧？”
    “喂了喂了，先生亲自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