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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的野小子,咽下一口气,路过紧盯自己的褚玉时,越过对方肩头瞄见病床上的老板做了个小手势。
    “宋总还很虚弱,需要休息,请注意谈话时间。十分钟后有一项检查要做,我会带护士过来。”
    门被从外面带上了,陡然进入一个阒静的真空。褚玉还咬着后槽牙,未能平复身体中的狂躁,像一只收不回刺的刺猬,两脚直立,依然停留在预备攻击的状态里。
    “你……”宋晋琛的嗓子有点干哑,咽了咽,抬手摸了摸额心,才说:“你怎么过来了?”
    褚玉看见了他手臂上扎眼的白,绷带和纱布厚厚地从虎口裹到小臂,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伸手摸摸他的伤处。
    当褚玉的手指触摸到了他掩在纱布下扎着输液针的手背时,他对这个触碰极其迟钝地受了惊,猛地甩开手。
    褚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知所措地退了退。
    “对不起,”宋晋琛低声道歉,那是教养式的,不带更深情绪的,他转开脸,像是解释:“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要紧。”
    褚玉嗅到了微微的血气,他偷偷去瞧,纱布下透出朦胧的红色。
    “是回去的时候……才出的事吗?”他拖着隐隐的哭腔问。车被撞成那样,老谢重伤昏迷进了icu,宋晋琛只是皮肉伤,只能算是命大。也许再偏差一点,他就见不到他了。又或者,昨晚他没有来找自己,或者自己留下了他,也许就不会有这场事故。
    “跟你没关系。”宋晋琛忽然开口,好像能听见到褚玉那些纷乱的想法,“只是交通事故,是很常见的事。”他顿了顿,好像终于下了决心,说:“你来干什么?给你的东西不够吗?”
    褚玉像昨晚一样愣了好半天,明明明白这话的意思,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话。不同的是,昨晚,他至少抱着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眼神也不愿给他了。
    褚玉做了几个深呼吸,手指抓住了病床边冰冷的护栏,咽下喉头的哽痛:“你又要赶我走吗?”
    宋晋琛始终望着窗外,拒绝一切眼神交流。
    褚玉有点慌了:“昨天晚上我说的都是气话,我知道你有苦衷,我知道明明可以心平气和地谈,可是我太生气了……我根本,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我没兴趣再听你不值钱的心路历程了,”宋晋琛打断他,声音虚弱地低哑着,“我对你这个人也没有兴趣了,如你所愿,结束了。”
    “给你的东西不会收回来,你可以随意支配。同样,我也不希望跟你再有瓜葛。你问我给你那些东西干什么,好,现在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了。”
    宋晋琛从鼻腔里长出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
    “就当是你这一年的暖床费吧,这一年,我也折腾累了,你如果还念一点旧情,就什么也别说了。”
    褚玉坍塌地站立着,像一个朽坏崩裂的无名信箱,每一口呼吸都震下细碎的锈粒。过往的回忆如无数封再也寄不出的信,也再也不敢打开了。
    “我知道了。”许久之后,他说。
    宋晋琛没有说话,自始至终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李璀带着护士过来时,褚玉已经不见踪影。他原本算是撒了个小谎,却因为宋晋琛渗血的纱布坐实了必要性。
    宋晋琛虚抬着胳膊让护士更换敷料,脸色晦黯。李璀忍不住问:“宋总,如果褚先生再来……”
    “他不会再来了。”宋晋琛嘴唇微微发着缺氧的绛色,呼吸急促起来,眉宇间露出因不适而无法掩饰的涣散和脆弱。
    护士按铃叫人送了吸氧机过来,李璀被推了出去。在门口守了一会儿,护士出来了,嘱咐他要让病人好好休息,不能再见客,能从这种程度的车祸里偷出命来,不是看着能说话就是好了,那脑子里的淤血是闹着玩的吗,后面可还得悉心养护呢。
    外科都是见血的伤,人来人往的,只有这个病房是冷冷清清的,李璀有点难受了,找了一扇逃生楼梯的门躲进去。
    下一楼的转角处坐着一团影子,肩胛骨在薄衫下,像一对被齐根割去的翅膀一样支着,微微耸动。
    俺把手指头切掉一块肉,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74章
    因为少量镇定剂的作用,宋晋琛是在午夜醒来的。
    狗血警告??????
    因为少量镇定剂的作用,宋晋琛是在午夜醒来的。
    这一觉似乎很长,因为天似乎已经完全黑下来,走廊外也再无人声,仅有鉴别仪器发出有规矩的细声。
    具体时间他是不知道了,总之一定是过了十点,因为十点之后是不许探视的。为了缓解心率过快带来的心悸,她们给他的液体中添加了一点镇定成分的药物。
    这东西让他四肢发软,他躺在床上,无力感像一只被泵干净空气的真空袋,氧气面罩被初醒时急促的呼吸弄出了一团厚重的湿气。
    久睡得焦渴让他很不舒服,是一种说不出的烦躁——他厌恶这样虚弱的自己,好像提前几十年就到了八十岁,只能躺在病床上做活的尸体。
    房间里有人在活动,极其轻微,大概是还没察觉到他的醒来。
    应该是护工。李璀说会在手术前安排护理人员过来,也许他真是睡得太久了。
    宋晋琛滚动喉结,咽了咽焦渴,朝声音的来源,左手的某个方向开口:“你好?”
    对方迟疑了一下,衣料相互摩擦着,看来对方本就在床边不远处。尽管宋晋琛让小小地吓了一跳,但不得不说这个距离很让他满意,不至于太远也不至于太近,既方便观察异动,也不会造成惊扰——当然,是在这样不出声的情况下。
    “是护工吗?”他按动栏杆一侧的电钮,病床自动抬起上半部分,同时确认问了一句,对方似乎是“嗯”了一声,但宋晋琛已经渴得似乎耳膜也干黏了,没心思去分辨,只是又努力咽了咽,说:“麻烦你,给我一杯水。”
    褚玉俯低身子,似乎还能闻到沉睡的人身上的血气,淡淡的,混合着被消毒水镇压的味道,好像一座凶宅。
    仅仅过去十个小时,他比白天还要憔悴,似乎被睡眠抽干了皮囊里的富余,苍白的皮肤紧紧绷在骨节上,露出嶙峋的端倪。
    褚玉伸出一根手指,隔着病号服,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肩头。那里是空瘪的,又往下按了半寸,才摸到温热的人体。
    病号服有些发潮,统一洗涤的流程让面料起球严重。他吸了吸鼻子,心想:他肯定很不舒服。
    他替宋晋琛感到很多很多不应该的委屈。这份不应该,是如果有自己在身边,就不会发生的不应该。
    这时,沉睡的病人转醒,呼吸面罩里猛地被呼出的热水熏白了,而后一点点褪去,浮出带着疼痛的喘息。
    褚玉退后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