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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里望去。
那窗半开着,可能是没有拴紧,被忽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得关上了,天边有片厚厚的云,驾着这狂妄的风就要飘到新桃的头顶上了。
她小跑到赵衍跟前:“王爷,要下雨了,我去叫府里其他人来一起收书吧。”
赵衍看她一眼道:“不必,你只管继续找,湿了不怪你。”
新桃听了大为意外,但又见王爷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好撇撇嘴,继续找。
妙仪自新桃去伺候王爷,就一直在楼上看着,见她小小的身影在书堆中翻找,直到变了天,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便拿着一把伞下楼去了。
几滴硕大的雨滴打在新桃头上,她正垂头丧气,听见有人叫她,转头一看又笑逐颜开,见王爷在欲来的风雨中闭目养神,便蹑手蹑脚走到廊下转角处:“姐姐,你来给我送伞啊。”
妙仪点点头,把伞递给她:“我只找到一把伞,你自己留着可以不淋雨,给了王爷,他就不会因为雨在耽搁在这里了。”
新桃道:“我还是给王爷吧,他在这里我怪怕的。”
妙仪点点头又拿出一本书,交到新桃手上,正是之前她们一起看得那本:“我看你找的书都是绯色的皮子,要不要拿这一本去试试。”
新桃接过伞和书,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大雨倾盆而下,一转身,见赵衍为了避雨已经走到了廊下,也不知看到了躲在转角的美人姐姐没有。
新桃快步走过去,把刚得来的书伸到赵衍面前:“王爷你看是不是这本。”
赵衍把书接过去,看了一眼封面,道:“不错,就是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新桃想也不想,手往廊外一指,道:“我在这堆书中找出来的啊。”
她说完顺着自己指的方向看去,那一片白色书海早被大雨淋湿了,哪像这本一丝水迹没有。于是又补充道:“我在下雨之前就找到了的。”
她说完看着王爷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越描越黑了,也不敢再说话了。心里想,如果自己将书的来历说出来,王爷会不会怪罪美人姐姐,这可是主子们的书,做下人的应该是不能随便翻看的罢。
正当新桃犹豫之时,妙仪从转角处走出来,对赵衍一福身:“王爷,这本书先前在我这里。我闲来翻看过,新桃她怕我被罚,才没说出来,求您饶了她罢。”
她今日也如昨日一般穿了件阔袖襦裙,没绑攀膊,狂风之中衣袂翩翩,宫装发髻也一丝不乱,和昨晚所见的凌乱发髻大相径庭。只是她的眉眼依旧沉着自若,一心为包庇她的小婢女求情,却对自己可能承受的惩罚满不在意。
赵衍将目光移回书上,问道:“你又是为何独独要翻看这一本。”
妙仪道:“今日晒书的时候,之前常来青云阁的那只小猫儿,一直不停的抓挠这一本,又叼走了夹在书里的几页,我怕全部被它毁了去,就先放回房里了。”
“至于为何翻看,”她顿一顿,将书从赵衍手上抽回来,翻开一页,指着被人用朱砂圈了判词,递还给赵衍,道:“不过是闲观他人的寂寞心事罢了。”
赵衍看着那句判词:“这本书是个落魄道士的写的,专门用来骗取财帛权位,满纸荒唐,不堪入目。”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身后松年的声音:“王爷,可是找到你了。三殿下来了,属下让他在花厅候着呢,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松年见妙仪也在,又大声补充了句:“三殿下是为了他大婚的事来的。”
赵衍转过头,脸色不虞:“知道了,你出去等。”
松年走后,赵衍把手指探进那页判词的夹页中,轻轻一拉,将内页剖开,取出藏在其中的一片花笺来。
花笺上的字是暗红色的,配着团花纹,旖旎动人,他不错目地看了半晌,嘴角不真切地勾了勾,又三两下将花笺撕的粉碎,丢给新桃道:“拿去烧了。”
说罢,他又将手上的那册书也丢进了雨里,望着廊外的大雨道:“降真,你这书晒得不好,就劳你全部誊写一遍吧。”而后,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新桃反应过来追上去:“王爷,要不要伞?”可是赵衍的身影早穿过中厅,遠遠地去了。
她转过头埋怨妙仪:“姐姐,你怎么不为自己求求情,这要抄到猴年马月呀?”
妙仪看她急红了脸,越发觉得她耿直可爱,宽慰道:“急什么,王爷也没说什么时候要啊。”
新桃一想,好像是没说,但又觉得不踏实,她望着那些在暴雨中软烂如泥的书册,走下连廊,将那本鬼画符捡起来,也只有它还湿的不太厉害。
一千多本书啊,都为一本鬼画符陪葬了。她惆怅地翻开被撕开的那页,问妙仪:“姐姐,这是什么厉害的判词,把那么多书都害死了。”
妙仪接过书为她念道:“日为众阳主,三更避斗牛。晓风残月影,别为一枝香。田猎无一禽,徒劳费鸳鸯。”
那判词写的颠来倒去,她也不知念得对不对:“听着应该是个下下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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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岐坐在花厅中,他的茶一口未动,早凉透了。
婢女上前为他换了好几次,又问要不要换些合口味的糕点,或者换到内堂去避避风,伺候得殷勤周到。
“不用管我,你们自去忙吧。”他心思不在这里,前几日进宫求了父皇,本以为能让二叔将人交出来,没成想今日他二叔一席话,连父皇也不帮着他了。
他一抬头,见松年为赵衍撑着伞,在暴雨中,沿着一条小径往这边来。
“二叔,”赵岐看他进来,慢慢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