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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颠簸,墨尔本时间上午十点,降落在大洋对岸的机场。
    靠桥后他结束跟塔台的通话,第一时间扔了耳机出驾驶舱一两个大步就到第一排她面前蹲下拉着她的手说,没事吧,晚上害怕了吗,她对他说了她之前的那个想法。他睁大眼睛微嗔的拍了下她脑袋,说,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还那么担心,一直开广播,要知道你这么想我才懒得操这份心。旁边的空乘看着他们这样的机长,一个个都捂着嘴笑。他说,我要跟机组一起走,我们电话联系?她点了点头。
    下了飞机她租了辆车,径直熟门熟路的开去了城中一家酒店,先告诉了吴岭她的酒店位置和房间号,说在这里等他。又拿出当地号码的手机,拨了一个一年多没打过的号码,说,Jeff,我到了,什么时候去法院。那头说,你先回趟家吧,那个房子里还有点你的东西,你去看看是否还需要,清空之后那个房子按照协议需要出售,我现在已经在公司附近找了间公寓住了。明天上午十点,去Family  Law  Courts。她答,好。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恒远。干净,利落。
    她在房间里等着吴岭,他到了之后,她去酒店大堂接了他,他换了制服,问她,下面你什么安排。她说,我得回趟家,然后觉得这个词好像有些敏感,又换了个说法,就我这边的那个房子,要挂出去卖了,Jeff让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东西落下了。
    她开车驶出市区,回到那个她曾日夜生活的地方。
    门口的信报箱里已经插满了信件,她下意识地拿钥匙把信箱里的物品取出清空。院子里已经长了许多杂草,花基本都死了,钥匙转开门,屋子里都落了些尘,一些家具上都被蒙上了白布。看起来他也很久没来过了。她去厨房想给他倒点水,看见料理台的角落还放着几瓶气泡水,她擦了擦,递给他。她站在料理台边翻着那些信件,有的收件人写的是她的名字,Lulu  ZHAO,有的收件人写的是Jeffery  ZHANG,她翻了翻,没什么要紧的信件,一起就都扔了。
    他就这么跟着她屁股后面转,她说,你跟我跟这么紧干嘛啊。
    他按着心口笑说,我现在才有种来你家偷情的感觉,毕竟你国内那个房子住的少,这才是你真正的居所啊。
    她敲了两下他的上臂,说,你有完没完。她又转头同样不怀好意的问他,奸夫,参观参观你淫妇的房子吗?
    说完就上了楼,她先去了她的书房,她看了看书柜,那些教科书就不用要了,他也跟着饶有性质的参观着她的书柜。她抽出一本英文的五十度灰,说,哇这得带回去,这书国内可难买。又抽出八九本台湾印发的难买到的一些翻译的比较好的日本作家的文集,又拿了几册日文的食谱书,书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毕业卷着毕业证书在学校草坪拍的照片,她想了想,拿手机对着拍了一张不准备拿走,那张照片的背后,有Jeff写的,亲爱的,毕业快乐,未来可期,这几个字。她又拉开了她书桌下面的几个抽屉,把没带走的两三个u盘装进纸袋里。
    再转去她的卧室,地上斜放着一张他俩巨大的婚纱照,还是在草坪,这次是两人相对凝望的3/4脸的照片。她下意识地就要去捂吴岭的眼睛,他捏住她的手腕,放下她的手,说,没事,真人我都见过了。然后他盯着那张照片右半边的赵沁璐想,真美。她推开衣帽间,里面还有她二十几双鞋,她取了三双她觉得好穿的鞋放进另一个袋子,再打开放包的,她随意翻了翻,全是些只能背一年的爆款,现在看起来丑到离谱的一些轻奢或者快时尚品牌的包。只拿走了一个圆形的小藤编包。没剩多少的衣服,随意看了看,都不想要了。
    然后下楼出门落锁,开车回了酒店。
    那晚他们什么都没干,他就这样抱着她,低声说,你的烂摊子终于要彻底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了法院。吴岭在门口等她,她和Jeff二人拿着资料进去提交离婚申请。他站在门口,低着头,脚踢着路上的碎石子,手揣在裤兜里,像极一个青春期在学校门口等喜欢的姑娘放学的害羞男孩。
    没一会这两人就出来了,她站在台阶上,对他大喊,吴岭!然后飞奔着冲向他跳起来挂在他身上,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一大口。那一头,张恒远看着她,他取下他的黑框眼镜,捂着眼用手指擦泛泪的眼睛,然后无力的蹲了下来,继续揉着眼睛。等他二人牵手头都不回的走远后,过了几分钟,叹了口气,摸了把脸,站起来,神色已恢复如常,走向他的黑色宾利,往事务所方向开去。他立马回复到了那个城中新贵,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模式。
    他们两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回国,她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啊。他说,你带路呗。
    她想了想,带他去了她的学校。走在多年没回来过的校园。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有的在草坪上吃着三明治,有的在看书聊天。她带他逛着校园,给他介绍一栋一栋的建筑,给他说着她在这里念书的往事,学校的历史轶事。遇到留校任教的过去同学,她神采奕奕的讲着好听的英文和人叙旧。她那个日本人gay蜜听说她回来了,跑来学校见她,她大方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