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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一点!”
    周启时闭上眼睛:“他们不敢用力,害怕绳子从中间断裂。”
    接着,周启时拉起赵越尧的手,将它放在了吊着竹篮的绳子上:“抓着这个比较稳妥,赵越尧,谢谢你在危险面前都不放弃我。”
    说完之后,他翻身跳出竹篮,周围的沙石落的愈发猛烈,尘土飞扬。赵越尧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
    上面的人感到手上一松,立刻用力将人拉了上来。
    赵越尧灰头土脸趴在地上,看洞口因为地动的原因,越来越小,周启时大概是死在下面了。
    生与死的距离就这么直观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赵越尧泫然欲泣的看着老王爷:“爹,是我害死了他。”
    若周启时还是上一世那个为了周芍清,能做任何事的人,恐怕他死一百遍赵越尧都不会有任何感情波动。
    但是,周启时在地动最开始的时候救了他,现在又因为不想拖累他自己从竹篮中跳了下去,这足够让赵越尧为此感到伤心了。
    “呜呜,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放心吧,周启时,以后每年我都会让人带着纸钱祭品来拜你。将你的牌位放进我赵家祠堂中,不会让你成为孤魂野鬼的。”
    “我还没死,别急着为我哭丧好吗?”
    周启时额头上被石头砸红了一块,右手套着麻绳,左手放在绳子上面,被赵泗拉了上来。
    赵泗嘿嘿一笑:“小王爷,你哭的时候我就将绳子放了下去,周公子果然福大命大。”
    赵越尧用力打了赵泗的背一下:“混账东西,竟然敢看我的笑话,我要罚你一年的月钱!”
    老王爷走过来:“简直胡闹,还不快去马车上歇着。”
    赵越尧不肯走,坚持要看着他们将人全部救出来。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所有活着的人才被救出来。
    经过矿场管事的统计,矿民大约死了三分之一。活着的有一半受伤,还有小部分伤重到难以治愈。
    在回王府的路上,老王爷叹口气:“天灾人祸不可避免,只能盼着年底,京都多来些流放的犯人了。”
    赵越尧筋疲力尽,早就倚着王妃睡的香甜。王妃素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心疼的说:“平日里最是吃不得亏,今天怎么能让那些贱民先上来呢?”
    “若是你死了,娘非得让他们给你陪葬。”
    老王爷按住王妃的手:“哎,尧儿这是长大了,知道那些人都是南岳的子民。这下,我倒是不担心他继承南岳之后胡作非为了。”
    两夫妻感情向来深厚,两句话之后就不再此事上纠缠了。
    整整睡了一天,赵越尧才醒来。刚一动,就浑身酸痛不已,仿佛身上全是蚂蚁在咬一样。
    柳枝听到动静,带着丫鬟上去服侍。
    “小王爷,您昨天糟了大罪,这两日就安心在府中养身子吧。”
    她轻轻给赵越尧穿上家常衣服,并且让人抬了一个箱子上来:“这些都是王妃送来的。”
    箱子打开,里面都是赵越尧曾经要过,王妃不给的东西。有暖玉做的各种动物,有浑圆无暇的粉色海珠,还有一枝价值连城的珊瑚等等。
    这些都是王妃的嫁妆,赵越尧曾经想要,也不过是觉得好看,可以用来做装饰。或者拿出去炫耀,好赢得狐朋狗友羡慕的目光。
    如今,赵越尧对这些事情都兴趣缺缺,让柳枝将东西收起来后,脑海中则不停的回想起昨日的惨状。
    那些死去的人连一口棺材都没有,只用一张草席,就将人卷走了。他还看见了好几个孩子,黑黢黢,瘦巴巴的只剩个大脑袋支棱着,哭也不敢哭。
    而这些人都会在南岳之后的动荡,两年后的干旱中,如同暴雨溅起的浮萍,四散流亡。
    他,他不想南岳落到那样的境地,也不想成为他人成功路上的一个炮灰。
    那么,他应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保住王府,保住整个南岳呢?
    柳枝看赵越尧郁郁寡欢,不如往常那样开怀,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小王爷,周公子早上还来看过你。见你没起床,就回房了。还要让他穿粗布衣服,吃下人的饭食吗?”
    哦,这他倒是忘了:“柳枝,你去告诉他,他可以回周家了,将我库房中的东西挑些来送给他。算了,我还是亲自去找他吧。”
    周启时额头上盖着纱布,正坐在房间中看书,桌子上一杯清茶。赵越尧虽然发了话要让他当下人,但是王妃也暗中叮嘱不准王府中人太过欺辱他。昨天回来之后,就派了个小厮照顾,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赵越尧站在门口,阴影挡住了周启时的视线。
    周启时抬头,看着别扭着不说话的人:“你找我有事吗?”
    赵越尧:“我昨天说过的话还算数,你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周启时轻笑,将书放在桌上:“小王爷这是来赶我走了?”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曲解他的意思,真是讨人嫌!
    看着赵越尧气鼓鼓的就要走,周启时拉住他的手腕,弯腰拱手做了个揖:“多谢小王爷宽宏大量,不仅原谅周某的过错,还命人送了那么多东西来。”
    对于朋友,只要他服软,赵越尧的耐心总会比别人多上一点:“你在看什么?”
    周启时说:“在看《公木记事》。”
    这是什么书,名字这样古怪。赵越尧拿起来一看,不禁笑出了声:“傻子,这是《松林记事》,四个字你认错了一半。现在总算有人比我还要不学无术了,字都认不全,你还好意思看书?”
    周启时苦笑:“原来是这样,我心中还想,读书人都是那么古怪的吗,总是写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对于自己认字少,他也很坦荡:“我娘是游牧族的人,在我五岁那年逃跑了。所以我爹恼怒之下,就不让我跟着哥哥们一起念书。长姐见我可怜,偷偷的教了我几个字,还告诉我认字可以拆开了读。”
    提到周芍清,赵越尧的心情就不好,在周启时耳边说她的坏话:“哼,不过是些小恩小惠。若是真的为你好,为什么不去求她爹让你识字念书?明明就知道很危险,还同意让你代替她来王府,自己一个人跑了。把干系撇的干净,完全不顾你的死活。”
    “你爹也不是个东西,我跟你说,我可比他们都好。你现在是我朋友,得向着我知道吗?”
    赵越尧话语直白,爱恶分明,叽叽喳喳的,像只聒噪的小麻雀,但是周启时却意外的并不讨厌:“那小王爷,我能看你书房中的书吗?听阿西说,你学问不怎么样,却最爱买书,书房中有足足两排书架。”
    简直胡说八道,虽然他书架上大半都是话本,还有些各地风景闲杂书,可再怎样学问也比周启时这个家伙好吧。
    赵越尧点头,心中想要抖抖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