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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钊脑中闪过昨晚陆时琛看着这老人的神情,陆时琛到底为什么唯独对这老人这么在意……
算了,孟钊把目光从那老人身上移开,陆时琛肯定有他的理由,来日方长,这谜题他可以慢慢解,不急这一时。
“对了孟队,”程主任又说,“我们的护士在给这些女孩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女孩身上有伤痕。”
“伤痕?”孟钊看向程主任,“有拍照片吗?”
“有。”程主任拿出手机,把相册里的相关照片调出来,递给孟钊,“这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女孩后背的伤痕。”
照片上,女孩骨瘦如柴的后背上,有数条倾斜的浅褐色狭长痕迹,孟钊放大了图片局部,仔细看了看:“像是鞭子抽打的痕迹。”
“还有这张,”程主任又朝后划动了一张照片,“是另一个女孩的,跟前面那张的痕迹差不多。还有一些身体部位的照片不太方便拍下来,总而言之,她们的乳房、阴部都有过遭受虐待的痕迹。”
“这些女孩遭受过性虐待?”
“应该是这样。”程主任说,“七个人中,有四个人身上有遭受虐待的痕迹。”
“哪四个?”
程主任把四个女孩指给孟钊,是除了徐盈盈、许遇霖和那个老人之外的四个女孩。
这个吴韦函居然还有性虐的癖好?而且从伤痕来看,下手还非常残忍,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光鲜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样残暴且令人作呕的灵魂。
从病房走出去,孟钊给局里的同事打了个电话:“从疗养院救出来的那几个女孩身份查得怎么样了?”
“还在查,这个工作量太大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线索。”
“把她们的照片发给各个派出所,让他们负责排查辖区内近十年的明潭市失踪案,重点排查女孩失踪案件,失踪时的年龄在13岁到20岁之间,把有可能的情况都报上来,市局再从他们报上来的失踪案里仔细排查一遍,在最短时间内查清这几个女孩的身份,通知她们的家长过来认人。”
“好的孟队。”同事应道。
“对了,吴韦函怎么样了?”
“已经移交看守所了。”
“那就好。”孟钊说,“对了小宋,我记得你有个关系不错的狱警在看守所吧?你跟他说一声,让他们好好照顾一下吴韦函,最好把他跟那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安排在一起,让他好好历练历练。”
“行,知道了孟队。”电话那头笑了一声。
孟钊把任务都交待下去,又给孟若姝打了个电话,问她怎么安置林琅。
“我妈把老房子收拾出来了,”孟若姝在电话里说,“我暂时就跟林琅在那里住一阵子。”
“林琅情绪怎么样?”
“现在还好,她挺喜欢陆总的。我跟她说,过几天带她去见见心理医生,就是我当年见的那一位,她也答应了。”
“行,需要帮助的话你随时联系我,林琅和陆总都交待给你了。”
打完电话,孟钊回到特需病房。
陆时琛半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这次听到声音也没睁眼。
是睡着了?孟钊放轻脚步,拿了换洗衣服,把灯关了,走到浴室洗澡。
热水兜头浇下,孟钊才觉得绷了几十个小时的肌肉放松下来。
虽然案子尚未完全侦破,但吴韦函已经被移交看守所,可以暂时松懈一晚上了。
孟钊没想案子,他将自己浸泡在哗哗冲下的热水里,任由自己脑中的想法信马由缰。
情感认知障碍到底是什么感觉?
总觉得,十二年后的陆时琛相比高中时候,身上似乎要多了一些“人味儿”。
孟钊想到下午临走时,陆时琛眼睛里的那抹笑意——高中时的陆时琛也会笑么?
还是说,陆时琛的情况在好转?
与那些先天感知障碍的人不同,陆时琛是十岁那场车祸以后才丢失了记忆和情感,如果这些年陆时琛的情况有所好转,那极有可能说明,陆时琛是完全可以找回自己的情感的。只是问题在于,能够促使他情况好转的诱因会是什么?
孟钊拿了浴巾,擦干身体的水。
然后他怔了一下,刚刚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在陆时琛身上,压根没察觉自己居然起了反应。
靠……孟钊暗骂了一声,先前不着痕迹的心动也就罢了,如今这明晃晃的生理反应是怎么回事?以前没少在警校公共澡堂里见过同性裸体啊,身材再好的也见过,怎么那会儿就没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异于旁人?
一定是最近案子太忙,太久没纾解自己导致的。孟钊很快给自己这股邪火下了定论。
要不要顺手解决一下?孟钊身体后仰,靠在冰凉的瓷砖上,瘦长的手指在身后的白瓷上敲了两下。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身处病房,一墙之隔还是受了重伤的陆时琛……算了。他垂下头,抬手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然后他放下手,一拍热水器的开关,拍至最低温度,开了冷水,把自己这股莫名的邪火压了下去。
草草地擦干了身体和头发,孟钊换了简单的T恤和短裤,一边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拉开门走出去。
门一拉开,他发现病房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电视也开着,还在播放那部热播剧,而陆时琛已经醒了,并且居然真的在看播放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