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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钊走出卧室,秦小柏显然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周衍被人杀了?真的假的?”
“周衍经常晚上不回来?”
“不是啊,他晚上一般都直播唱歌,这几天去参加什么网络颁奖大会了,一周没回了。”
“昨天也没回来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下午四点就出去上班了,反正那之前没回来过。”
“周衍最近有没有跟谁起过冲突,或者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秦小柏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我上夜班,白天回来睡觉,平时都跟他碰不上几面,就算碰上了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儿住的?”孟钊又问。
“我住了有一年了,他住了三个月吧。”
“孟队,潮哥过来了,”程韵小跑着进了门,“我把物业负责人也带过来了,”她走近了压低声音,“楼下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说周衍因为扰民才被害了。”
“扰民?”孟钊看了一眼秦小柏。其实只是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但他眼窝略深,眼珠又比平常人更黑一些,看人的时候总显得别具深意,秦小柏被他看得心头一寒,立刻撇清嫌疑:“别看我,我每天上夜班,正好跟他直播的时间错开,就算扰民也不会扰到我头上。不过有一次我休班听到了,确实挺吵的……”
“之前确实有邻居投诉过,这楼就是隔音不太好,”物业经理倒挺实诚,“楼下那住户还报过警,嗨,你说邻里邻居的报什么警啊……听说是国外回来的,跟咱们想法都不一样。”
“投诉和报警是近期么?”
“近期倒没有,得有两三个月前了吧,可能后面装了隔音措施,后来就没接到投诉了。”
看来是周衍刚搬来住的那会儿接到投诉的,孟钊想到周衍房间里那层厚厚的隔音棉,推算时间,也许就是在那之后,周衍开始在房间内贴上了隔音棉。
“对了,这栋楼养狗的住户多吗?”孟钊问。
“也不能算多,具体的情况我得让同事查查,之前市里规范养狗,我们这边做过登记。”物业经理说着,拿出手机给同事拨了电话。
片刻后,物业经理把手机上接受到的图片拿给孟钊看,孟钊接过来,放大图片。周衍所在的这栋楼内有三户养狗,其中一户就在周衍楼下。
就是报过警的那户?孟钊把手机还给物业经理,打算去楼下看看。
把物业送走之后,张潮搭着孟钊的肩膀:“早上刚说你提支队长的事儿,这不机会就来了,听说老徐指定要你来办这案子,就是想借个由头给你提上去,好好表现啊兄弟。”
“得了吧,没谱的事儿,”孟钊指了指周衍卧室的方向,“那电脑你试试能不能帮我解开密码,我去楼下看一眼。”
“得嘞。”张潮应着,一边朝里屋走一边向程韵抛媚眼,“小程也跟我一块啊?”
程韵被这媚眼里夹带的油腻糊了一脸,赶紧跟上孟钊,扔下一句:“我跟我们孟队一起!”
但张潮不由分说地拉住她:“过来给哥帮忙!”
出了电梯,孟钊朝周衍楼下的那户走过去,还差几步靠近门口时,就听见屋内隐约传来一声狗叫。
孟钊在门口站定了,屈起手指敲门。
咚咚咚。
汪。这次屋内的狗叫声靠近了,那只狗应该就站在门后。
还是没有人开门,孟钊微低着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又敲了一遍。
这次门开了,孟钊抬眼,顿时一怔。
——早上那匆忙一瞥居然没认错人。
第3章
尽管还些发怔,但孟钊还是清楚地注意到了陆时琛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是有些意外的表情。
陆时琛穿着家居服,大概是不久前刚洗过澡,发梢还有些湿,孟钊甚至能闻到水汽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
这货居然没长残,孟钊脑中下意识冒出这个想法。跟高中那会儿相比,陆时琛似乎长高了不少,脸上的棱角更加锋利,眉眼间那种疏离感没变,但身上似乎多了些成年男人的压迫感。
先叫起来的是狗,那只灰白色的边牧站在陆时琛腿边,冲着孟钊一连串汪了好几声。
“这么巧,”孟钊回过神,掏出证件朝陆时琛亮了一下,“我来问点事儿。”
一般说来,这亮证件的动作就是走个程序,没想到陆时琛伸出手,把警察证从孟钊手里抽了出来,低头翻看上面的字样,很轻地哼了一声,听上去是在笑:“当年的小混混居然成了正义的人民警察么?”
孟钊脸色变了变,忍住了才把那声“操”卡在了嗓子眼里。没错,还是当年那个陆时琛,面目可憎,居高临下。
不过现在有案子在身,孟钊不打算跟他多费口舌。而且,虽然这货不招人喜欢,但他爸陆成泽确是孟钊一家的恩人,有这层关系在,孟钊不得不跟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塑料友好。
陆时琛把证件还给孟钊,转过身朝客厅走,“要问什么?坐吧。”
孟钊没跟他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到陆时琛对面的沙发上,无视陆时琛打量的目光,闲聊似的:“回来多久了?”
“小半年。”
“不是听说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么?”
对方倒也不谦虚:“还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