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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安接了过来, 剥了纸吃下,糖心的味道浓烈,喉管里都是甜滋滋的。
“我下个星期要走了。”
万金油坐在凳子上, 无厘头的冒出一句话。
“去哪里?旅行?”
“我要去北京打工, 和几个朋友去那里闯一闯。”
“这里不好吗?”
万金油握紧了手掌:“我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儿。”
“那……”白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似乎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你不留一留我?”万金油笑了, 他难得说笑,可是却有点悲伤。
“我留你你就不走了?”
“是。”
白安十分为难, 他并不是真正的钟柏佳,留与不留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但这个人并不知道,他只是想从自己的口中得到挽留,哪怕仅仅一句话都行。这个世界认识的少年里,万金油应该是最喜欢钟柏佳的人, 和杜雨天天黏人的喜欢不同,他是安静守护着她, 甚至没想过有所回报的那种。
见他好久都没说话,万金油顿时站起了身,笑容敛去,双手插兜里往厨房走, 平淡的道:“我想我还是不能失信的, 车票都已经买好了,到时候你能来送送我就行了。”
微微佝偻的背影落寞无比,就连丁玲看见都忍不住过来问一句:“他怎么了?”
白安到烧烤摊买东西,摊档里只有一个女人, 上次的丽姐没在, 这个是比较凶悍的,杜雨喊她芳姐。
“要什么?”芳姐正在切肉, 不同于丽姐的花枝招展,她是中规中矩的打扮,冷冷的脸色让人不敢随意招惹。
“要五十条虾串,五十条牛肉串,还有三瓶百事可乐。”
“坐那儿等十五分钟。”
“好的。”
今天没什么人来买烧烤,只坐了两三个客人,其中一个是看上去年纪较大的叔叔,见白安找位置坐的时候就对他招招手,还推了一盘鱿鱼给他吃。
“谢谢,我已经让老板打包了。”白安指了指正在忙活的芳姐。
谁知大叔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拜托了,再吃下去我就要得痔疮了。”
“???”
“这鱿鱼蘸酱味道绝了,试试。”
大叔裹了一层红酱上去,看起来十分诱人,白安接过来咬了一小口,没几分钟就吃完了四五个,边吃边问道:“大叔,你吃不了干嘛要点那么多呢?”
“……大叔?我才三十好吧。”大叔摸着自己的脸,特别郁闷,“最近吃的烧烤有点多,脸上都冒痘了”
“这家烧烤确实不错。”
“我也不是为了烧烤来的。”大叔摸摸后脖颈,黝黑的脸上有一丝的窘态,“刚从农村追出来。”
他后面那句话说的特别小声,但是白安还是听到了,跟着大叔的目光瞄了一眼在忙碌的芳姐,说道:“细分银家奏去醉呀。”
奇迹的是大叔居然听懂了:“就是她……不肯点头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来的。”
“那就主动些,别白来么。”
“主动?”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浪漫的约会,说不喜欢都是骗人的。”
“可是……”大叔掏了掏荷包,就剩一张百元钞票了,“工资还没结,我这儿钱也不够。”
“看场电影还是可以的嘛,记得捎上两桶爆米花,杜雨说芳姐爱吃那个。”
芳姐抬头见他俩聊天,眼珠子瞪了一下大叔,这人怂了,赶紧过去结账。
“多……多少钱。”
芳姐瞥了他几眼,接着说起了方言,白安听不懂,但看那个大叔一直点头哈腰的样子也猜到了一点,大叔走的时候特别高兴,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她同意啦。
白安吃完了最后一个鱿鱼,付钱走人。
知识竞赛的成绩公布在学校的的公告栏上,前三都在文理班,体育班排在第十,旁边还有校长为了防止学生为比赛的事闹架而批注的一行楷字——术业有专攻!
又一堂语文课之后,陆六六拿着奖状回了班里,让几个同学把它挂在黑板上方。
“陆老师,我们班排在第六呀。”
学生们都从教室外用了进来,他们早在公告栏看了成绩,这会儿就是想来看看竞赛的奖状是怎么样的,听说校长特意找人设计了一款镂空型边框的款式,内容全是手写的繁体小毛笔字,逼格可高大上了。
老六摸了摸站旁边来的白安的头发,笑意满满的说道:“咱们班可是666指定班级,排这个名次没毛病。”
学生们一脸懵,心说老师这什么意思啊?
陆老师一脸讳莫如深,意思就是只有会懂的人才懂。
杜雨捧着剩下的奖状问道:“老师还有这些放哪里呀?”
“你抱着去发给其他的班吧,都在这里了,别发错了。”
“我叫俩兄弟去吧,他们跑腿能力超强。”
陆六六一手抓住他的背部,接着往教室门外推,更加笑眯眯地道:“就你去。”
“???”
杜雨只得自己当跑腿的了,转隔壁班时正好遇见了交作业回来的高智伟,他连忙接过来:“这是我们班的吗?”
“是啦是啦,我给你找找。呐,第二名。”
高智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露出一口白牙,仿佛像是在向杜雨邀功一样的把奖状放到胸前:“体育班排在我们后八名呢。”
“所以校长说的没错呀,术业有专攻,没什么好泄气的。”
“嗯。”
“我走了,还有其他班的呢。”
“我……”高智伟忙把自己班的递给另外一位女同学,然后拿过奖状,道:“我帮你吧,正好课间也没什么事。”
“行,咱们去沙雕体育班炫耀一下。”
二模也在几天后进行,白安底气足了不少,这段时间老六总会在晚上偷偷过来补课,基本上都能把以前学过的知识给找回来,试卷上的题目也就难不倒了。成绩下来的时候他成功前进了十来名,数学成绩最为突出,弄得齐静又在卷子里怀疑人生了。
还有个好消息就是钟母的情况比之前明了了,好几次心率变化都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白安私底下趁着钟爸上班的时候会让张晓晴过来偷偷给她做辅助治疗,看上去蛮有效果,但是治疗的方式却不可而知,张晓晴拒绝任何人的观看,就连白安都不允许。
这天,她从病房里出来,脸色差的吓人,好似她才是病人一样。
“你妈可能……明天就会醒。”
“真的吗?”白安往里面看了两眼,床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变化。
张晓晴突然间抓住白安的手,一接触白安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只得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以后我都不会再来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你母亲。”
“阿姨,你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吗?您可能忘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这是钟柏佳曾在日记里记录着的一句话,他看见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身份性别,唯独他要顶替妹妹的身份,以妹妹的性别活下去,有时候钟爸灌输的思想又是让他无法反抗,处于懵懂青春期的少年,对自己存在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