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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我又可以挥霍我胎带的巨大财富了是不是我马上写遗嘱要是以后再有……”
“喂,醒醒。”霍辰的手轻轻地在他脸颊上拍了拍:“护士小姐姐来拔针头了。”
“我不管。”徐稚一头撞到他肩上嘤嘤嘤地干哭起来,轻柔的光映在他白的没有血色的侧脸上:“麻蛋稚爷快被吓死了,你去找我的时候害不害怕?”
“我没去找你。”霍辰眼底闪动着戏谑的微光:“我知道稚爷一打十的身手,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凯旋归来,到处演讲武斗绑匪的传奇呢。”
“滚。”徐稚虚弱而拿不动刀地拐了他一肘子:“分手,一定得离,这日子没法过了。”
霍辰摁着他的头压在自己怀里,温热的掌心覆着徐稚的手背:“我得知消息后就赶过去了,我最怕你脾气上来跟他们拼命,我当时太害怕了,我真的……”他太害怕了,以致于根本没想过那个破院子后面还藏着一间矮旧的车棚。
“关心则乱是不是。”徐稚有点得意地蹭了蹭他的下巴:“还说自己没去,你肯定是一路哭着去的,还哭得特惨那种。”
霍辰:“嗯。”
他真的有哭过。
护士推开门进来,一见这光景又嘣地一下退了出去,轻咳两声:“查房。”
……
周一清晨坐进教室之前,霍辰掏出手机给他大舅舅柳正和小舅舅柳意每人打了个电话,长辈无非是宽慰小辈,转头立马保护起来,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置于眼皮子底下看着,电话结尾,柳意说:“是我们低估了你,辰辰,在小舅这里,你应该拥有恣意的选择了,不管是求学还是伴侣。”
他为自己的小外甥骄傲,同时也遗憾,惋惜。
骄傲的是霍辰在遇见事儿的时候能像个男子汉一样挺身而出,遗憾的是他这辈子不可能有小外甥牵过来给他抱的小孙孙了。
“收手机喽。”纪大鸣一指教室角落里放置的手机保管箱,说:“从这学期开始,上课不准带手机哦,霍辰同学请你配合一下。”
霍辰走过去把手机往里面一丢,朝徐稚跑过去,清澈的晨光把他的脸映照的神采飞扬。
“我落下了很多课吧。”徐稚觉得自己有点ptsd,压根儿就没带手机,目光掠过教室里的手机保管箱看了一眼,怒道:“为什么他就不能早一个星期放在这儿。”
要是早有这破玩意儿,徐稚就不会接到姓孙的那个电话了。
他讨厌手机。
纪大鸣贱兮兮地说:“本来筑真班没打算放啊,这不是你接一个电话就跑了,辰哥后来也跟着跑了,没办法,得留住人呐。”
霍辰瞪过去做了个“你闭嘴吧”的暗示,转头带了点骚骚地蛊惑对徐稚说:“奥赛要来了,打通关吗?稚爷。”
作者有话要说: 徐稚:其实我也哭了。
第77章 道歉
徐稚侧过脸来,凝视着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日光,抿了抿唇,这个轻微的动作牵动从他饱满光洁的额头到鼻梁再到唇瓣的线条,那是条非常完美优雅的弧线,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他比之前瘦了点,眼窝稍稍显深,衬托的羽睫更浓长更扎眼了些。
他这样静坐在那里出神,脸上的表情层次过度地很快,最终被一种阴郁的浑不吝取代,他若有所思地问:“那事就这样算了吗?”
孙晓川绑架他的事。
一瞬的死寂过后,霍辰才换上“绝不能轻饶他”的面皮,很随意地问:“你想怎样?”
他的语调似乎在传达着一种“男朋友想要谁死我就neng死谁”的承诺,轻飘飘的口吻更让人一下子笃定他有这种能力。
“徐远没有给我道歉。”徐稚说。
尽管医生一再提醒家人持续关注他的心理状况,说根据他们过往的经验看,绑架案之后人质的pstd大概会持续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霍辰以为他说的是这个,很内疚地说:“最该道歉的是我,我那天没和你一块儿回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徐稚掰了下手指:“就是他这个人。”
徐稚从来没想过,在紧急关头,徐远他妈的能连霍辰都能利用。
“你很在乎他吗?”霍辰语调平淡,墨眸凝在课桌的某一点儿上,似乎在压抑着某些呼之欲出的痛骂,他勾住徐稚的小拇指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圈住,嗔怪道:“我以为你最在乎的是我。”
徐稚从他手里挣出来,夹带着愤怒的质问就从喉头冲了出来:“他利用我和你的关系把你拖下水,呵,算盘打的可真好。”
“你说这个啊。”霍辰忽然松了口气,很正经地说:“怎么能叫把我拖下水呢,你出了事难道我还能坐在学校里等消息?”
不管徐远有没有给他打那通电话,结果都是一样的。
“呵。”徐稚一脸不屑他的说辞:“那我以后在你们家人心中还有形象可言吗?我这高攀大发了。”
自己是地痞流氓小混混,再加上个婚内出轨抛妻弃子权力寻租无孔不入的亲爹,他都能给霍家和霍家的一干亲戚把鄙视词想好了。
不仅门第相差悬殊,这回连做人都不在一条底线上。
徐远那玩意儿,真他妈欠揍啊。
“你想多了。”霍辰虽然很难反驳徐稚的想法,但他今天不想就这个问题展开深入的探讨:“他们没这么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