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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痒吗?”霍辰拿指腹抚了一下。
“嗯,又痒了。”
徐稚抓了一下,很快手臂上就起了道深红的血痕,像被一层薄如蝉翼的纸覆盖在上面那样,吓了霍辰一跳,赶紧摁住他的手:“小祖宗,别抓。”
因为徐稚这个“一学习就痒”的病症,霍辰最终打消了带人刷题的念头,两个人吃饱了就在大别墅里溜达,非常无所事事。
“辰辰小时候过的太苦了,六七岁大点就开始一天到晚上课,没有一点儿玩的时间,连个朋友都没有,”霍老爷子在客厅里跟徐稚抱怨:“我气不过,打过他爸几次,这才带他出去玩一回,后来我也打不动了,就搬到这里来住,眼不见心不烦。”
加上后来柳静把霍辰交到她娘家那边去带,来看他的次数也少了。
“我真怕他呆了。”霍老爷子说:“连交个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他拍了拍徐稚:“这个寒假你们哥俩儿好好玩。”
徐稚:“好的,霍爷爷。”
就很乖。
虽然是远郊,但是什么东西供应都不缺乏,霍奶奶每天都带上老花镜在高端超市的APP上下单,一天能送好几单,零食什么的,都快堆满一个屋子了。
好像只是为了过手瘾。
每天面对一大桌子菜和一堆水果零食酸奶的徐稚吃到掉头发,他薅着自己的刘海说:“我是不是胖的油腻了,要秃。”
“过年就得胖,不胖怎么好意思说过年了。”霍辰拿起一根家里灌的瘦肉香肠在吃,右边手里还端着一杯酸奶。
感觉在学校没吃饱过的样子。
“就是。”霍老爷子说:“你们将来长大了要娶媳妇儿,都瘦得跟麻秆一样姑娘哪儿看得上你们。”
徐稚:“……”
脸红。
“媳妇儿瘦点好抱。”霍辰若有所思地扫了徐稚一眼。
“都年二十七了,”霍奶奶说着从厨房找出来一把宰鸡的刀,叉腰对霍老爷子说:“给他们把那鹅宰了吃吧。”
霍老爷子看了一眼霍辰,大孙子脸都白了:“爷爷我不敢。”
就好怂。
没等霍老爷子看过来,徐稚抓起零食就往楼上跑,一想到大白鹅凶狠的眼神,他心肝儿都在颤。
徐稚关上窗户带上耳机心慌慌地打了一会儿游戏,霍辰手里拿着一根硕大的鹅毛进来说:“杀完了。”
“我去看看。”徐稚这会儿不怕了。
大白鹅褪了毛依旧很肥,被浸在一口大铁锅里,下面架着柴火烧,霍奶奶怕熏着他们,把俩崽往一边撵:“晚上就吃,玩会儿再过来。”
烧柴禾的铁锅很少见了,在别墅里烧的就更稀罕了,徐稚意犹未尽:“奶奶我是来帮忙的。”
不是光看热闹的。
霍奶奶挪起来,给他腾了个表现的机会。
“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徐稚刚坐下往土灶里塞了一捧干柴,霍辰过来把人拉起来:“走,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疹子落了没。”
徐稚还有点不想走,也不知道是烧锅烧上了头,还是在这里不用学习太快乐了。
吃完美味的大鹅,又晃两天就到年三十了。
徐远终于忙完一年想起了他流浪在外头的宝贝儿子,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徐稚是不是回县城了,徐稚嗯了声:“回了。”
叮。
徐稚收到了来自亲爹五万块钱的转账,徐老板附上叮嘱:给你妈妈和弟弟买点东西,年后早点回来。
好多钱。
徐稚盯了一会儿屏幕,点了。
徐远:不跟你爸说句话。
徐稚:谢谢。
好疏离。
徐老板没同他计较这个:过了年我去接你吧儿子。
徐稚:不用,我自己回来。
徐远没再说什么了。
徐稚觉得,他亲爹听到他回县城的消息似乎还大大地松了口气,大概觉得终于可以和乐曼一家三口过个安稳的好年了。
对于这个儿子,他大多数时候表现的就是拿钱来补偿。
“徐叔叔吗?”霍辰从楼下上来,门开着,他一不小心听了个墙角。
徐稚淡淡说:“嗯。”
“徐稚,”霍辰皱了下眉头,伸出手很紧张地圈住他:“别回去了好不好。”
他以为徐远要叫徐稚回去。
“好。”徐稚回抱住他:“不走。”
除夕那天一早,霍亦谈和柳静来看霍老爷子,徐稚躲到了房间,他说:“我怕给你妈添堵,就不出去了。”
霍辰:“我们出去买烟花吧。”
远郊从除夕这天开始到初六是可以放烟火爆竹的。
他俩穿上外套下楼,一出门就被霍老爷子堵在了门口:“小稚啊,你霍叔叔和柳阿姨来了,车就在门口,你们哥俩儿去把东西拎进来,人给我打发走。”
徐稚:“……”
我不去。
霍辰:“……”
我也不去。
俩大孙子站着不动,霍老爷子手一挥,放他们从后院的门溜出去了。
霍亦谈一进来,里外看不见霍辰,讪讪地说:“辰辰明年就高考了,我就提醒他一句别光顾着玩荒废了学习。”
霍老爷子登时就怒了:“辰辰都考第一了你还想怎样,比你那会儿强多了。”
面对自己老爸劈头盖脸的数落,霍亦谈丝毫不敢说什么,只能陪笑:“是,爸您消消气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