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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定睛一看,喔哦,是那个民国少爷,他们四中的语文老师郭亚可。
郭老师很清秀一个人,身材还不及学生高大,但此刻他身上那种光环就像老父亲一样,只见他一手抱着人,一手攀着围栏,竟一点点把像种在水里的原承煜给□□了。
岸上的男生们纷纷分工帮忙,连拽带拖,心想,可算把人从水里给捞出来了。
“扑通——”
要紧一刻,原承煜双脚一蹬,直挺挺往后一冲,带着郭亚可重重地砸进了水里。
“这……”男生们都要哭了,转而去拉郭亚可,已经是能捞出一个算一个吧的心态了。
一旁站在冰面上险些没把脚冻木的徐稚火大了,再也压不住,直接跳进水里摁着原承煜的头往水里埋:“想死自己死。”
直到原同学实在怕了,再也不敢挣扎。
……
冰场人的救生人员赶到时,看见落水的是个高中生,吃惊地问:“你们学校今天不包了那边的冰场吗?”
怎么还会有人在这片掉进去。
救援人员打量着落水的男生,眼神是那种“这水没多深你又在岸边手一伸撑着东西就上来”的很大的疑惑。
不会是特地来寻死的吧。
看看,名中果然压力很大啊。
没有同学顾得上给他们答疑解惑,七手八脚地凑出几件衣服帮原承煜换了:“那什么,辰哥,你赶紧去医院吧。”
徐稚顾不上已经冻僵的腿,把霍辰从地上扶起来,说:“走,去医院。”
麻蛋,这叫什么事。
搓火。
郭亚可拧干身上的水,见自己带的俩学生也在这边,其中一个还看起来胳膊抬不起来了,冷不丁问:“打架了?”
霍辰:“没有。”
郭亚可瞟了徐稚一眼,没说话。
徐稚看着他冻的发紫的唇色,对刚才的行为不做解释。
郭亚可抿了抿唇:“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开车。”他眸子里的光晦暗不明,一反常态地没有扬长而去。
徐稚扶着霍辰,见他额头沁出的冷汗还在冒,嘀咕了句:“早就该踹丫的。”
他在心里拿着腔调鄙夷了句:呸,害人精。
操。
这话……怎么说呢,还是女生这样骂吧,怪娘的。
“你先回宿舍换衣服吧。”霍辰皱着眉说。
徐稚的外套浸了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今天气温真他妈的低。
极力隐忍痛苦的时候,霍大佬的脸色看起来很可怕,像影视剧里大魔头少年时即将开始踏上杀人之旅之前的那种调调。
下一刻,可能就要开始一挥剑,走“全部给我杀光”这种剧情了。
徐稚又心疼又好笑,甩掉外套,推着他的腰往左边走:“车来了。”
在这儿要想打到车还得穿过一条胡同,麻烦,不讲究了,管郭亚可是老师呢还是民国少爷,先钻进去再说。
“回头给您洗车。”郭亚可这里的装饰和他本人一样雅致讲究,一尘不染,徐稚摸着良心说。
郭亚可没接话,专心开车。
离的近,车里打开的空调没热就到了,师生三人没再交流,徐稚牙齿打着哆嗦,霍大佬拖着不听使唤的胳膊下了车,去校医室。
“脱臼了。”霍辰说。
校医室刚才来了一波学生,他们簇拥着原承煜来的,现在还在校医室二楼做检查呢,不时还能听到男生们说话的声音。
徐稚更搓火了,就不该去看来着,谁爱掉水里谁掉。
这亏吃的,一万个MMP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上衣脱了我看看。”女校医摁了摁霍辰的肩膀:“先去拍片吧,可能得上医院。”
挺严重的,不仅仅是肩胛脱臼的问题,可能还有韧带拉伤。
果然,片子拍出来,女校医简单处理了一下,说:“去医院挂骨科的号吧。”
他们治不了。
徐稚就更悔了。
他匆忙回宿舍换了身衣服,跑回去伺候伤残人士打车去医院,烦躁的不行:“你当时朝他伸个屁的手,毛病。”
“又没看见脸。”霍辰说。
这事没假设,就算一开始看见了,可能也还是这个结果。
徐稚看着他:“疼吧?”
霍辰闭眼:“这会儿还能忍。”
徐稚默默地拧开水杯给他喂了口温水,小心的不行。
“我口袋里有姜汤包,”霍辰说:“你泡一杯喝,驱驱寒。”
徐稚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女生肚子疼,喝那个干嘛。”
霍辰:“刚才不是冻着了。我问校医要的。”
校医室的姜汤还真是给女生准备的,但要说到给男生驱寒防感冒用时,校医也还是给的这个。
“不喝。”稚爷很排斥。
霍辰:“一会儿去哪儿?”
徐稚:“……”
他不知道。
没想过。
自从和徐远闹翻之后,他就没想过再回景宸苑了。
“我也不知道。”霍辰情绪低落地说。
医院很快到了,他们没再继续交流这个问题,徐稚跑去挂号缴费,留下霍辰坐在候诊室外的椅子上发呆。
他不想回家,不全是因为徐稚这件事,只是这件事撕开之后,原生家庭的压抑就如同一个好不容易爬出来的深渊,深不见底的壁上写满了“成绩”两个字,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儿生机,而见识了明媚阳光的他,再也不想回到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