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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洋拿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柚子,你再想想。”说着指着手机显示器上的照片说,“晚上!照片虽然有噪点,但很清晰。专业的设备,普通村民不会有。正常情况下晚上想要拍清楚必须开闪光灯,但闪光灯一闪,你们两个不可能没发现。还有抓拍技术也很好,你看后面还有好几张照片,每一张都是特别暧.昧的角度。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摄像机全程录像再截图,也不是一般村民能做到的,背后一定有推手。同时拍你跟这个孩子,一定是蹲点。否则大半夜的即使拍到你一个人在外游荡也不能证明什么。所以两点,1:背后的人至少有借到专业相机或摄像机的能力;2:从标题来看,预谋已久,他跟踪了这个孩子。因此必须是村里人,否则外人会让人起疑。你那个村里,最有本事的是谁?跟你最不对付的是谁?”
卓远洋做了一辈子警察,即使不是刑警,也见过无数次猪跑,基本判案常识比普通人强太多。再则跟余文佑相处了二十天,自问一辈子阅人无数,余文佑的品性早已mo透,根本不可能干出猥.亵的事。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陷害,下手还特别狠!如今的媒体习惯性造谣生事,好事坚决不报,一分坏事却要捏造成十分。越是耸人听闻越是蜂拥而至。余文佑的身世又充满了故事,形成剧烈的反差,话题可以吵很久。即便事后查清,这辈子想要再端起铁饭碗那是不可能了。真特么阴毒!可惜他能力有限,只能分析到这个地步。当机立断道:“你们两个立刻收拾东西,我去托几个熟人弄两张高铁票。正月十三,白领都已上班,学生跟农民工却又没动身,算是春运里相对松快的日子。总之先到当地再说,龌龊事越躲越躲不过。先去找教委,再去找村长村支书。记住,教委必须做好工作,实在不行送点礼。没钱问我拿!”
姜是老的辣,卓远洋一番安排干净利落,余文佑和卓道南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礼。卓远洋开车送他们到车站,果然弄了两张高铁的站票。头一回以公谋私,用警察证把他们二人送进了即将开动的列车。
上车后,余文佑还在想卓远洋的话。心里冒出了几个名字,有本事的是书记和村长一家,最不对付的……最不对付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卓道南说:“是熊安明!他那天就威胁我,不给钱就去教委举报。教委的确收到了匿名举报信,还调查我来着。只不过教委的人没相信,我以为就此揭过,没想到他还有后招!太无耻了!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
卓道南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熊远的亲舅舅,他只要在媒体采访的时候随便说点什么,余文佑万劫不复!对了,余文佑跟熊远聊天的那日,他是请假去的仡熊村,进村时人人看见,同时离开时也大家都知道。必须赶在媒体抵达之前、甚至什么警察教委之类的抵达之前去封住熊安民的嘴。或许这就是熊安民的目的,只要是封嘴,必须要钱……余文佑在世人眼里的清白,竟在熊安民的一念之间!
游鹤轩再次打电话进来互通有无,他已在教委奔走。媒体说可怕很可怕,要是没有后台的人,被毫无节操的媒体盯上几乎是死局;但说不可怕也不可怕,多少大事拖到最后不了了之。只要教委ding住了压力冷处理,最多三个月,此事消失无踪。仡熊村的人早就后悔,恨不得留下余文佑,至少村长和书记是想的。那么处理的好,不过是一切打回原型而已。
余文佑从来没有觉得高铁如此慢过,每一分钟无限拉长。春运的高铁站票不少,过道上的临时座位早被人占了。即便是余文佑常年站习惯的人,在精神高度紧张下也觉得腿脚麻木。好不容易熬到站,停车的瞬间差点栽倒。卓道南默默单手拎起两个人的行李,另一只手扶着余文佑,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游鹤轩早等在接人处,一把从卓道南手里夺过余文佑,拉着就往停车场快步走去。上了车后才开口道:“教委还在放假,李主任暂时没有回应。报道的是南边几个媒体,出了名的难缠,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余文佑问:“村里人知道了么?”
“我还没去,现在送你们过去。村长和书记要是一口咬定没事,并非要把你留下来的话,教委也没办法说什么。他们上哪再找个老师去?”
余文佑烦躁极了,他mo不准村长和书记的想法。留他,估计是想的,迫切的留呢?未必。皇权不下乡,直到现在农村都是民.主到不能再民.主的民选政府,即村长要考虑村民手中的选票。他无法判定村民对他的态度。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原本是村民求他,现在形势逆转,就算他再想的开心里也不好受。仡熊村人的野蛮他已经见识过了,以后更无教师威严,处处受制于人。支教是一回事,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是另一回事。不由又想起执拗的熊桂,万一发展到逼婚,那简直了!
卓道南对仡熊村的印象降至了最低,恨不能拉一帮兄弟去打群架。咬牙切齿的想,特娘的要不是在彩南,他非得纠集一帮“弟兄”胖揍丫一顿不可。万分后悔改邪归正太早,军校毕业后就一路装x,尼玛现在认识的全特么是正经人!槽啊!
三人一路无话的冲到仡熊村。熊安民大摇大摆的坐在学校门口跟弟.弟熊安贵唾沫横飞的聊天,神情得意,斜睨了因步行赶路而略有些气喘的余文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哟,余老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