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辆车,其中有一辆车牌号是傅阳曦母亲的车。
“夫人回来了?”张律师看了眼,皱起眉。
“该来的都会来。”傅阳曦打起精神,转了转胳膊,推开车门快步下了车。
走了两步,他深吸一口气,让步子迈得更大了点,这样牵动伤口的次数就少了点。
别墅里冷冰冰的,一张照片或相框也没有。
灯光也是冷冰冰的。
客厅里只点着一盏灯,沙发上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她抱着臂,听见脚步声,冷冷瞥了眼:“知道回来了?听说还进了警察局,真是能耐了。”
傅阳曦一言不发,转身朝楼上走去。
下一秒一个玻璃杯便摔了过来,“砰”地一声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炸溅开来,从傅阳曦手背旁边划过。
傅阳曦眼皮一跳,角落里两个佣人差点被伤及无辜,慌忙躲开。
傅阳曦道:“你们先出去吧。”
“谢,谢谢少爷。”那两人忙不迭躲进了厨房。
“您又在发什么疯?”傅阳曦转过身,烦躁道:“我去警察局,是张律师把我捞出来的,又没麻烦您去,关您什么事?我用私人飞机,也是用我名下的,又关您什么事?”
“你害死了你爸和你哥,你还敢顶嘴!你还有脸这么开心?!”于迦蓉咬牙切齿地问:“你还有脸谈恋爱?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已经忘了你对他们做过什么了?!”
傅阳曦攥紧了拳头。
于迦蓉越走越近,死死盯着面前这个长相与傅朝极为相似的少年,声声泣血地诘问:“你为什么一个人活了下来?”
“开心吗,一个人活了下来?”
“那条路没有水沟,没有阻碍,你为什么跑得那么慢?”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你父亲和哥哥都死了?你父亲那么疼爱你,却因为你丧命。两条命换一条命,值得吗?”
“……”
傅阳曦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您吃药了吗?”
“我不吃!把我送进医院里去,你不就会忘了这些事吗?你的过错你要永远给我记住!”
见他脸色铁青,转身要往外走,于迦蓉愤怒地拦住:“我才说了几句你就受不了了?你哥哥和你爸命都没了,你想过他们在地底下会冷吗?”
半晌。傅阳曦强忍住怒气,一声不吭,转身上楼。
于迦蓉还在身后嚷嚷,但他选择置之不理。
……
在绿皮火车上折腾了一夜,傅阳曦疲惫至极,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他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
他一直在跑。
风声从耳边擦过,快要削掉半只耳朵。
漆黑的夜,月亮很大很圆,距离地面很低,仿佛可以将一切吞噬。很冷,他手指发裂,嘴角肿胀,脸上全是血,他拼命地向前跑。
梦中那种急促慌张感蔓延到他全身,他全身都是汗水。
忽然传来狗的吠叫。此起彼伏。不是一只狗,而是一群。
在漆黑的夜里,那群饥肠辘辘的恶狗一直对他穷追不舍,耳边几乎已经感觉到了腥臭的热气扑过来的感觉。
傅阳曦不想腿软的,但是他脚踝处被狠狠咬住,钻心的疼痛很快传来。
他一下子摔在地上,双手手肘被摔烂。
刺痛感在全身蔓延,一抽一抽的痛楚。
父亲拼了命把他手上的绳索解开,拖着时间,让他顺着通风管道逃出去,尽快找到救援。
他跑了好远,肺都快炸了。
又一下子被那群饿狗给拽了回去。
小傅阳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欲绝,拼命地想把自己的腿抢回来,拼命地想往前跑——
可没有办法,来不及。
是他耽误了。
什么都来不及。
最后是两具横尸。
傅阳曦全身冷汗,猛然从梦中惊醒,他瞬间坐了起来,狂喘着粗气。
红色的短发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砸下来。
意识到这只是又一个噩梦之后,傅阳曦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咽了口口水,稍稍冷静下来。
他呆坐了一会儿,勉强直起身子去床头柜边翻出两个白色瓶子,拧开瓶盖。
他倒出几颗药,没有就水,咽了下去。
但是睡意仍然没有袭来。
他在夜里总是很难入睡,一睡就会做噩梦。
耳边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又响了起来。傅阳曦还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
结果不是。
哭泣声来自于于迦蓉的房间。
于迦蓉经常半夜哭泣,她有轻微的躁郁症,但是每次都想方设法从医院离开。
哭了会儿后,她过来敲傅阳曦的房门。
崩溃绝望的声音在傅阳曦房门外响起,还是那一句句重复的诘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