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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走了,你该睡了。”唐渡说完把他放回了床上,像只是想自己抱抱他而已。
“你回来之后没睡觉吧?”唐渡看着原溪,用那种审视工作的眼神,“所以你需要睡了。”
有理有据。
原溪不想看他一本正经但很好笑的样子,重新躺回原来的位置。
但还是不怎么睡得着,唐渡一回来,原溪好像更精神了一些。
他把眼睛闭得很紧,也不动,想要骗过唐渡。
唐渡的脚步声响起几下,原溪以为是他要走了。
正暗自得意,脸颊边忽然传来温热的感觉,“你再不睡,就起来做。”
原溪吓得睫毛抖了抖,不耍小聪明了。
这次他真的往睡梦中沉了一些,最后依稀听到关门的声音。
迁移墓地的事情短暂地勾起了原溪的痛苦,又被随之而来的交作品的时间限制冲散了。
原溪从画室出来的时间几乎和唐渡下班的时间相似,唐渡揉着他的脸说他最近瘦了很多。
“你必须要多吃一点,以后中午就来华舟吃饭,让陈叔接送你,花不了多少时间。”
原溪想摇头,但被唐渡扣着下巴亲上去。
“我没有在和你商量。”唐渡严肃了一些,冷着面的样子很唬人。
最终原溪答应下来。
裴宴之前给原溪的工作证派上了用场,他出入华舟的次数明显变多,导致公司里很多人对他熟悉起来,有时还会和他打招呼。
不过原溪不善人际交往,回应的时候肤浅而羞涩。
唐渡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某次吃饭时告诉他:“你不喜欢的话就不要理他们,他们是为了讨好你。”
原溪戳着白米饭点了点头。
那天原溪过得并不愉快,早上画出来的东西和想要的还有一些差距,中午又赤.裸地得知真相。原溪只在看到干雏菊之后好了一些。
唐渡被陈景韵临时叫过去处理工作,原溪留在他的办公室等了他一会儿。
之前他待在唐渡办公室里都不敢乱逛,很害怕看到什么商业机密。后来被唐渡看出来了,笑话说不会有哪家公司把自己的商业机密放在能被看到的地方。
原溪只是好奇从高楼俯瞰的风景。
唐渡的办公桌背对落地窗,只有阳光不强烈的时候才会打开帘子。
原溪走过去站在窗前,很偶然地一偏头,看到被放在角落里的、已经干掉的雏菊。
原溪还记得买它们的那一天,让店员随意选的一束花,格外清新好看。
他只知道唐渡当时把花从他手中抽走,扔到桌子上的动作十分随便,让原溪无数次认为为唐渡送花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眼前这束干枯的雏菊又告诉他好像不是这样的,至少唐渡或者唐渡身边的人曾经认真对待过。它们被插.在玻璃花瓶中,显得与价格昂贵的花瓶格格不入。
一束已经显然枯萎的花有什么留下来的意义呢?
原溪还以为是唐渡忙到忘记收拾残局,借着没有事做,蹲下来清理瓶子里的花。
唐渡把它们放在如此角落的地方,应该是不太喜欢吧。
或许只是觉得扔掉可惜,或许是被陈景韵或者裴宴救下来。
唐渡应该不大看得惯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嫌弃它们放在办公桌上碍眼,在勉强同意了留着以后又把花放在角落,最后枯掉也无人清理。
原溪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花从瓶子里弄出来。
已经干枯的花朵有些扎手,且枝叶都硬掉了,卡在瓶口的位置,很不容易顺利地拿出。
但原溪还是做到了,他先将在花瓶以外的部分用两只手掌拢在一起,握着轻缓地转了几圈,待松一些后再一鼓作气拔.出。
不过用力很大,花从瓶中离开之后,原溪摔到了地上。
好在他是蹲着完成这一切的,因此只是轻轻磕了一下,还有点好笑。
但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他听到了唐渡冰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原溪觉得解释清楚就好了,起身的时候却因为蹲得太久而感到腿脚酸麻,连脑子都跟着晕了一下。
唐渡走上来扶住他,说:“慢点。”
原溪撑着唐渡的手臂很快就站稳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花,让唐渡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都帮你清理好了。
唐渡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原溪这才发现门口还站了一群唐渡的下属,一个两个西装革履,有男有女。
见原溪看过来,他们都不知所措地对他点头,同时替他提了口气。
原溪手里拿着的东西他们都很熟悉,那不就是总裁当个宝贝似的花吗?
负责插花的人是小雪,现在就在门口的这群人中。
之前陈特助拿着花到办公区找人,说要学过插花的人来,小雪正好会,自告奋勇去帮她弄好花。
跟着陈特助进总裁办公室的一路上小雪都在努力回忆自己从插花课上学到的知识,特助亲自出来找人插的花,一定非同凡响,非常复杂。
到了办公室,小雪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一大束花,直到走近会客室的桌子,陈景韵指着桌上的小雏菊和一旁的花瓶告诉她:“就是这个。”
小雪才在难以置信中开始工作。
这的确只是一束很简单的雏菊,不是什么多么名贵的品种,倒很像在花店买花束的时候用作陪衬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