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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去投喂他的弟弟。
“然然。”
医院门口遇见陶然的时候,霍涵把头伸出窗外,快速解开安全带,拿着自己买的东西,下了车。
陶然:“哥?”
霍涵本来在笑,刚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眼尖的他就看到了陶然手上的纱布。
“手怎么回事儿?”
关于陶敏的事儿,陶然不愿意多说,“没事儿。”
他说完,见霍涵还在看,就又补了句,“不小心被玻璃划了。”
陶然语气太过随意,霍涵也没发现,当即又笑了起来,“新烤出来的蛋挞,可好吃了,哥给你带的。”
陶然伸手接过,看着袋里的蛋挞和咖啡,“谢谢哥。”
他本来不是乖巧的长相,抬头目光看着霍涵的时候,充满了信任和真诚,给霍涵的感觉就是又乖又听话。
霍涵情不自禁,就用手揉了揉陶然的头发,“跟哥谢什么。”
陶然坐在花坛边吃了两个蛋挞,霍涵就一直面带微笑,注视着他,见到陶然喝咖啡的时候,轻轻皱了下眉。
霍涵问:“不好喝?”
也不是不好喝,咖啡的味道很浓郁,就是……
陶然说:“有点苦。”
霍涵‘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是个成年人,平常喝这种苦一点的喝惯了,倒没有考虑到陶然的口味。
“来。”
霍涵拿走陶然手里的咖啡,“你吃蛋挞吧,不要喝这个了。”
陶然转头看了眼霍涵,把手里的蛋挞递了个过去,“你吃。”
霍涵:“……”
养弟弟的感觉是这样的吗?他从来都没有过这待遇,他弟弟也太听话,太乖了吧?
就这样,霍涵自己吃了三个蛋挞,还喝了陶然剩下的半杯咖啡。
之后,把喝完的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霍涵就问起了陶学义的事儿,“你爸爸状况怎么样?”
陶学义此次发病后,状况一直不太好,医生这边想等他病情稍微稳定一些再做手术,想起爸爸之前的要求,陶然……
“哥,”陶然说:“能求你件事儿么?”
霍涵笑着道:“说啊。”
别说是一件事儿,就是陶然这会儿说十件事儿,霍涵都能给办妥了。
陶然求霍涵的事情很简单,陶学义想在做手术之前,去一趟燕城中心的公园,那里是陶学义和陶然的妈妈定情的地方。
之前陶学义身体还算好的时候,但凡有时间就总要过去一次,现如今……
他的身体不好了,霍涵就开着车带陶然和陶学义一起去了趟。
陶学义下床都没有力气,见到霍涵的时候,却一直说麻烦他了,跟霍涵道谢。
霍涵这个陶然好老板的身份,倒是让陶学义心里的感激更加重了些。
燕城这两年变化挺大,城中心的老公园却依然没有拆。霍涵开车到了以后,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儿。
公园里面不让开车,却有能够骑的观光车。
为了陶学义轻松一些,陶然就去租了一辆小三轮。他刚准备上去骑,就被霍涵拦了下来。
霍涵站在前面,朝着陶然使了个眼色,“后面去,你一个小孩儿。”
霍涵是真真正正把陶然当做小孩子,陶然十几年的人生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强,此刻却因为一个霍涵,整个人都脆弱了起来。
“你会骑吗?”
强忍着心底的情绪,陶然还是对霍涵的骑车技术表示怀疑。
“呵。”霍涵拉开手刹,“小样儿,你哥我什么不会?”
霍涵不仅会骑,还骑得十分有劲儿,一个是不想陶然小瞧他,一个是……做好人好事确实让人浑身充满力量。
载着陶学义和陶然在公园里逛了会儿,陶学义说想去看湖,霍涵就把车子骑到了地方,而后扶着陶学义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之后的时间,是属于陶学义和他妻子的。
霍涵和陶然远远看着,陶学义从怀里掏了一张照片,对着上面的人讲话。
陶然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在陶学义和陶然脸上徘徊的霍涵不由感叹,“你爸爸挺痴情的。”
一个星期后,医院准备为陶学义做手术。这样的大事儿,霍涵自然早早就跑到了医院,准备陪着陶然一起等。
护士将陶学义推进手术室后,霍涵看着旁边墙角的陶然,十分的心疼。陶然所经历的一切,是霍涵近三十年人生里,从未接触过的情景。
蹲在手术室大门外的少年,孤独又无助。
霍涵祈祷,只要陶然他爹手术成功,他就去盖一座希望小学,下半辈子多做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在霍涵眼里,陶然就是跟他生长状况完全不同的奇异果。陶然所经历的一切,在霍涵的了解里,既不可思议,又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同情。
而陶然出现的时间,刚好填补了霍涵白月光出走的空缺,让陶然成为了霍涵转移注意力,宣泄情绪,发现这个世界上别的有意思事物的方式。
所以啊,他之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精力都会放在陶然上面,然后?
第7章
霍涵用了这辈子最真诚的心去祈祷,等待的时间漫长到看不见终点,手术室大门打开的时候,他比陶然冲得还要快。
“很抱歉。”
对上门口医生满眼歉疚的目光,霍涵一时竟然不敢动。他就那样看着对面的医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僵硬着扭过头,寻找墙角的陶然。
“爸爸。”
陶然眼中的希冀还未散去,更带着十分的难以置信,蹲在墙角的他一动未动,喃喃的呼唤着爸爸。
他们满怀希望,期待着陶学义能够好起来,而陶学义的生命,却因为这场手术,再没能延续下去。
“陶然。”
“爸爸!”
在陶然失控的第一时间,霍涵就冲了上去。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装满了整个医院,听见他声音的人,无不为之哀伤。
陶然说,他还在等着爸爸好起来,他说自己再也没有爸爸了。
生离死别,霍涵常常自认为他看得透彻,却在这一天,真正意识到了,这是怎样一件难过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陶然坚持了数年,拖着他尚未长成的身体,用尽所有力气,花费了近百万,没能留住他的爸爸。
陶学义的葬礼定在三天后,霍涵陪着陶然火花了陶父的尸身。陶学义的死亡已经成为了必然,霍涵担心的,却是陶然的身体状况。
以前的陶然虽然表现的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但却也会闹,会累。而自打陶然从医院里出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
他的眼底一片平静,再找不到那些属于少年的鲜活,霍涵看不见他眼中藏着的生命力。
“然然。”
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霍涵唤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