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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不知沈先生有何高见?”林雪星到底城府不深,便问了句。
“金曼此人,留不得,”沈朝阳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话语亦没有丁点怜悯,“只是不知你二人想要亲自下手,还是让沈家代劳了。”
“我们这些时日亦试了诸多法子,却杀不掉金曼,沈先生又有何高见?”
沈朝阳敛了笑,轻声道:“此事莫要让王倾知晓……”
宋宅。
宋天的身子自打恢复用药后,看着总算好了些,但之前因体弱染上的肺炎依旧未好,稍走几步,便咳得厉害。
他这日强撑着身体,让佣人递来些文件,刚看了一小会儿,就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
他慌张地想把文件藏起来,到底赶不及那人推门的速度快,便被抓了个正着。
“不是让你好好歇着么,怎么又起来,”李言生话语严厉,却没有几分责备的意思,“末世都要到了,这些公务,多处理些少处理些,总归是一样的。”
宋天抿直了嘴唇,没反驳,但看着也不怎么高兴。李言生嗤笑一声,大步流星走到书桌旁,轻而易举地将人抱了起来。
宋天挣了挣,可他空有骨架,却并无力气,所有的挣扎都被李言生轻易化解。
李言生将被褥拉开,将人塞了进去,手臂却依旧箍在宋天的肩膀上,道:“莫要不听话。”
“李言生——”
“我知你心有不甘,”李言生俯**,正对上宋天通红的眼,“你宋天一贯强势,何曾落到如此软弱可欺的地步。”
宋天死死地盯着李言生看,他的情绪却被身上人完完整整地捕捉到了。
“宋天,我是你的丈夫,你可以试着依赖我。”
“你不也曾将我束缚在方寸之地,不得动弹,每日只能仰赖你生活么?”
“宋天,我能忍得,你为何忍不得?”
宋天瞳孔微缩,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丝痕迹,李言生冰凉的吻落在他的耳畔。
“我想起来了,上一世,你是如何对待我的。”
“言生……”
“若是实在难受,就将此刻的境遇,看做是向我赎罪吧。”
宋天颤抖着双手,温柔而脆弱地环住了李言生的腰身,低声道:“你,不恨我?”
“恨,”李言生无须犹豫,便吐出了这个字,话锋一转,又道,“但又离不开你,许是因为习惯,许是因为喜欢,总之,那并不打紧。”
那的确不打紧,宋天心想,只要你还愿意在我身畔,便都不打紧。
“你是何时有了那多余的回忆?”宋天忍不住问。
“去婚礼的路上。”李言生低声答。
一切便都能说得过去了,宋天终于明白,那日婚礼上,他莫名的心悸,究竟为何。若不是沈先生出手挡了挡,他未必能顺畅地将李言生娶回家中。
“你又是何时有了那些记忆?”李言生轻声反问。
宋天沉默片刻,道:“染上那药之后。”
“呵——”李言生嗤笑道,“你倒是一直没怎么变,总打着将我圈禁的主意,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我……”
“你要道歉么,宋天?”
“李言生,我不会道歉,”宋天漠然道,“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那么做。”
李言生垂眸看他,一时之间,宋天亦不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过了片刻,李言生道:“算了,跟你生什么气。”
李言生的回答并非宋天所期盼的,但当下情形,却是最妥当的。他将宋天摁在了床上,尤不解气,干脆俯**,狎昵地舔了舔他的脸颊,道:“乖乖听我的话,我养着你便是。”
宋天沉默不语,待李言生以为他不会回应时,又突兀道:“你那些手段,稚嫩得很,又如何养得了我。”
李言生气急,心里却也清楚宋天道的是实话,反驳不得,便很不痛快了。
他不痛快了,便也不忍着,故意气宋天道:“你身体太弱,宋平年纪亦小,不若我将他送回李家,让家中族老照顾一二。”
“竟道些胡话,”宋天叹了口气,到底退让了些,“你方才道不会用我生气,转过来便用孩子威胁于我,你这父亲,当得也是荒唐。”
“谁让你惹我生气。”李言生一贯不会体贴人,但他方才也只是胡说的,毕竟他同那孩子虽不亲近,却也明白,让那孩子呆在宋家,远比交给自己的同族来得妥当,毕竟宋天是真的宠爱宋平,日常做得远比他这个生理上的父亲来得妥当。
“不过道些实话,哪里是故意惹你生气,”宋天的神情变换,定格在温柔包容上,“我如今身子好了些,有不打紧的事物,亦可交付于我,不然每日躺在床上,便会胡思乱想。”
李言生正欲反对,突兀地想起了金家金然来,又细细思索一番,道:“便都依了你,只是每日工作不得越过两个时辰,你身子刚刚好,当多休息。”
“呵——”
“宋天,你笑什么?”
“李言生,你长大了。”
李言生别过头,道:“竟道些胡话。”
第六十一章
“轰——”
一日,王倾正做着饭,听闻响动正欲出厨房,却听沈朝阳道:“莫要慌张。”
“那声音是?”
“前些时日,周方圆献上了一样事物,名唤手榴弹。”
“手榴弹?”
“说是舶来品,但翻阅古籍,却早有痕迹。我叮嘱底下人试验一番,如今有了成品,正在后院试验。”
“为何不去沈宅外……”疑问刚道了一半,王倾亦反应过来,如今墨城大半是傅元帅的眼线,在沈宅里实验虽有危险,却能减少诸多麻烦。
“先做饭吃饭,待吃过饭,再去看一看。”
“好。”
两人吃过饭,便手牵着手去了后院,沈朝阳看了看碎成石堆的假山,又换来那实验人员,温声询问了些问题。
王倾听不太懂,但见沈朝阳很高兴,莫名也跟着高兴起来。
沈朝阳同实验人员交流一番,确认了手榴弹的威力,颇为高兴,更让他心头舒畅的,则是勉强解决了金曼的难题,只是此事不能同王倾知晓,并非不够信任,只是心里明白,王倾终究是个好人,害人性命之事,他怕是终其一生亦难以接受。
沈朝阳与王倾厮混了几日,又特地叫了沈暮雪前来,三人吃了顿饭。
沈暮雪唤王倾“王先生”,态度拿捏得刚刚好,王倾初始有些紧张,但很快放松下来,双方略作交流,气氛倒是融洽。
饭菜用得差不多了,沈暮雪却并无告辞的想法,反倒是犹豫再三,道:“叔父,有一事颇为诡谲。”
“何事?”
“我在枫城读书时,曾有一故友,那故友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