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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
……
另一处,王家家中,一众女眷陪着王家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临到晌午,王家老夫人没有留饭,王家的女眷知晓王老夫人这是有话要留女儿说,便都各自回了苑中。
王家老夫人将王氏留下,“许久未曾来了,陪娘一道用顿饭。”
王氏顿了顿,应道,“那我让人回府中说一声,怕府中等。”
王家老夫人颔首。
稍许,王氏折回。
王家老夫人苑中也布好了饭,母女二人简单用了些,王氏便扶着王家老夫人在花园中散步消食。
如今已是二月中下旬,除却前几日的春寒料峭,这京中的日头似是正渐渐暖了起来,衣裳都开始慢慢减少,也不会觉得冷。
母女二人一道漫步,王家老夫人秉去了旁人,连身边的管事妈妈都未留下。
王氏意外。
王家老夫人这才低声道,“我今日问你的话,你每一个字都要听清楚,也要想清楚。”
少有见母亲如此正式,王氏颔首。
王家老夫人又道,“你爹和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自小的性子是被你爹和我娇惯出来的,当初你说要嫁赵江鹤,那赵江鹤又是才死了妻室的鳏夫,赵家又不是什么高门邸户,你爹和我会同意这么婚事,是因为你喜欢,所以哪怕嫁过去做填房,你爹也没说什么,只是侧面敲打过赵江鹤,要他好好待你。赵家这出身怕是扶不起来,你爹是想让他在乾州好好呆上几年,而后就调任到富庶的地方去,也好为日后做打算,但赵江鹤很有些能耐,先是同阮家攀上了关系,而后又了陛下的重用,这日后的前程,许是比你的哥哥弟弟们都要出众些。”
王氏本以为母亲要说什么严肃的事,结果说到此处,王氏低眉笑笑,“大人是不差。”
王家老夫人看她,“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担心。”
王氏诧异。
王家老夫人道,“这赵江鹤是有本事,却也藏得深,这么些年,你爹和我倒是错看了他,但越是能如此沉得住气得人,便越是让人捉摸不透,如今,赵江鹤已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你虽是他的夫人,早前也听过你同他闹别捏,将他的女儿送到庄子上去,这些事你早前如何做都可以,你爹和我都从未说过你。但从今往后,你在赵府需谨言慎行,不可像往日一般骄纵跋扈,赵江鹤日后能到哪一步,还未必说得清楚,但你如何说如何做,旁人都看在眼里,不必在乾州的时候,切莫为自己,为你夫君留下把柄。”
王氏这才掩下眸间的震惊,赶紧应了声是。
早前她是未曾想这么多,眼下,似是才被王家老夫人一句话点醒。
王家老夫人见她表情凝重了些,知晓她听进去了几分,又道,“你是聪明人,只是这聪明不应当用在小性子上,我知晓你同赵江鹤的女儿有些过不去,可再过不去,她都是阮家的儿媳,阮鹏程是宴相的嫡系,自己又是兵部尚书,这阮奕更是东宫的心腹,光是凭这些关系,你就不应当再同赵锦诺都。你是她母亲,她应当敬你,你何必让她同你生间隙?日后这天下都是东宫的,你要为则之谋个好前程,能绕开阮奕?”
王氏茅塞顿开。
王家老夫人见她模样,便知她心中应当有数,那今日让她来王家的目的便达到了。
王家老夫人也不便久留她,临末了,王家老夫人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轻声叹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早前一直在想,是否有必要告诉你,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心中知晓即可,但切不可再告诉旁人。”
王氏颔首。
王家老夫人再次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才轻声道,“赵锦诺生得像一个人,许是像这个人的缘故,陛下和娘娘心中愧疚,遂善待于她,你知晓后,更应清楚我方才同你说的。”
王氏错愕,她其实也好奇,只是,帝后的心思从未妄加揣测过,也只当是因为阮奕的缘故。
王家老夫人轻声道,“早前京中是有一桩秘闻,陛下的弟弟平阳王本是当在早年动荡中下了死牢的,是前朝的安平公主将人救了下来,照说陛下是欠安平公主一个人情,但前朝覆灭后,皇室的人一个都未留下,陛下连安平都杀了。赵锦诺,生得如同安平公主一个模子刻出来,我当时见她的时候都震惊了许久,若不是知晓安平已经死了,我还会以为,她就是安平的女儿……”
安平?王氏脸色铁青。
王家老夫人又道,“其实我也想过,赵锦诺会不会就是安平的女儿,但无论是阮家也好,宴相也好,居上位者,是不会把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放在身边的。更何况,陛下和娘娘是见过赵锦诺的,若是对赵锦诺的身份存有疑虑,那今日便不当如此亲厚待她。只要赵锦诺不是安平的女儿,却生得像安平,那以陛下,尤其是娘娘的性子,定会对她照顾周全……”
回赵府的马车上,王氏整个人脑中都仍是今日的震惊。
母亲口中关于安平公主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她跌入深渊冰窖。
安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