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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中,他知晓老师的近况,锦诺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也是老师门下唯一的女弟子,师娘对她尤其照顾。若是师娘开了口,她不去,于情于理都不合。
早前在阮府的时候,他还问过她可有生辰礼物需要他替她捎给老师的?
但他当时怎么没想到,她是起了自己去南顺的念头!
他也根本也没想过阮奕会让她去南顺,阮奕能说服家中让她一道离京已是不易。再加上阮奕还是此次出行的主使,其中厉害关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阮奕能带她一路,是冒了被人诟病的风险。
若只是诟病也罢,但旁人不清楚,但他却清楚——陛下会大费周章要将阮奕弄去南顺,这背后一定藏了旁的目的!
自他认识陛下以来,陛下心思缜密,这些年更是步步为营,没有一步是失算的,谁都猜不透心思,陛下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和韩盛都来苍月,他都不知阮奕此行去往南顺是否能安稳回到苍月,若此时赵锦诺同他一道,赵锦诺也会有危险!
即便她扮作阮奕身边的小厮,一旦出事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她的身份被人识破,危险只会更多几分。
眼下离京不过十余日,此时赵锦诺若能折回京中才是上策,但这事他不能明说。
“你今日就回苍月京中去……”谭悦没有多说,但语气不容置喙。去南顺的事不是儿戏,更不是玩笑,若是真出事,他都不见得一定能保得住她。
他最不想,是见她出事……
谭悦言罢,凝眸看她。
她亦看他。
四目相视,两人都很清楚对方的脾气,都未再多说话。
恰好,不远处的侍卫上前,“侯爷,阮少卿来了……”
侯爷将阮奕身边的小厮扣下,阮奕闻风而来。此次出行,阮奕是主使,随行的禁军都是苍月京中禁军,阮奕要来,几个侍卫也拦不住他。
身后脚步声响起,赵锦诺转身,阮奕已神色匆忙上前。
一身暗红色的鸿胪寺少卿官服,头戴官帽,脚踩官靴,眸间神色沉稳,衣襟连诀,径直行至她跟前,没看她,却将她挡在身后,朝谭悦拱手,“宁远侯。”
谭悦早前在阮府便见过阿玉,阮奕并不准备隐瞒,也不准备旁的冠冕堂皇说辞。
“你先回马车。”阮奕朝赵锦诺淡声道。
赵锦诺眸间微讶。
阮奕低声,“听话。”
赵锦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谭悦,又看了看阮奕,遂才点了点头,听阮奕的话,转身折回马车去。
谭悦身边的几个侍卫都纷纷抬眸看向谭悦,不知道当不当拦人?
但阮奕若是都开口,他们要拦,应当也拦不住。
果真,见谭悦也没吱声,几人便未上前。
“都下去吧,我有话同阮少卿单独说。”谭悦声音很轻。
侍卫和芝芝都应声退下。
阮奕踱步上前,声音不卑不吭,“侯爷既然知晓是内子,何必扣人?”
谭悦心知肚明。
他同赵锦诺不过说了几句话功夫,阮奕就赶来,随行禁军中一定有人一直在盯着赵锦诺安全。
阮奕在他面前一惯温和有礼,早前便是他诸多挑衅,挑刺,使绊子,阮奕都熟视无睹,要么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装作没看见没听见,而眼下,赵锦诺才刚离开视线稍许,他就立即赶来,言词之间也似是并无任何慌张或要让步的意图,是强势朝他表明姿态,他就是带了夫人上路,也并不准备瞒他。
阮奕是此番出行的主使,两国邦交,出行皆看主使。
阮奕是在拿苍月国中的身份压他,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走完回南顺的这一程,大家相安无事,才是和睦之事。
呵,谭悦低眉轻笑。
原来兔子急了会咬人是真的。
而阮奕,平日里看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压根儿也不是一只兔子……
他猜不到初入官场的阮奕哪来气度、魄力和胆识做这些事情,却不知,早前的阮奕早已在苍月位极人臣,一句话可在国中翻云覆雨,也可令周遭诸国随之动荡不安。
即便谭悦是宁远侯,他亦拿捏得稳妥。
见谭悦似是将要说的话咽回喉间,阮奕知晓对方应是听明白了自己话里话外的意图,此时言多必失,点到为止即可,阮奕正拱手执礼,准备辞别,却听谭悦温声道,“阮少卿,本侯觉得你此举不妥。”
阮奕微楞,缓缓抬眸看他。
他以为谭悦先前已经默认,却未想到谭悦会继续。
他眉头微微拢了拢,礼貌道,“侯爷何意?”
谭悦指尖轻叩桌面,周遭旁人都已屏退,谭悦沉声,“阮少卿,你同你夫人之间的事,我并无兴趣。我只是想善意提醒一句,眼下南顺国中并不像想象中的太平,你若让她去,等同于让她涉险,你确定非要如此?”
谭悦既要说清楚其中厉害,又要撇清同赵锦诺的关系,更不愿透露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