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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殿下又差我来给您送信啦。”
仍然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开场白。
待在屋内无聊到挠墙的世安立马一个虎跃跳起来,冲出去满眼热切地看着它:“快快快,小白鹤你快下来啊!”
小白鹤迟疑地扑闪着翅膀落下来,但在看到角落里翻着白眼四脚朝天、身上掉毛的鸡鸭鹅后……依然选择谨慎地远远站定了:“殿下,它们这是怎么了?”
听出了它嗓音中的轻颤,世安哈哈干笑了声:“它们是玩耍了一天,累了,累了!跟我可没什么关系的哦!”
小白鹤看着散落她在发间的鸡鸭鹅毛,谨慎地迈着小细腿又退了两步后,才温顺又恭敬地屈伸弯腿道:“殿下,请收信——”
世安没好气地上前捉住它的翅膀,把它背上肉眼可见又沉了几分的信件给扔到一边,心疼的为它揉了揉背:“小白鹤呀来来来,快让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受伤……”
她翻来覆去地拨开它的软羽看了看,感到小白鹤的身体有些僵硬,羽毛也不顺滑了,便心疼的怒道:“你家殿下可真不是个人啊,怎么老这么虐待你?”
小白鹤弱弱的答道:“我家殿下确实不是人……”
“没错!”世安义愤填膺道,“他不仅是个花心大萝卜,还是个虐待小孩的周扒皮!”
小白鹤沉默了一瞬后,忠诚的说道:“我家殿下对殿下你一往情深,日月可鉴——”
“不说他不说他!”世安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围着它走了一圈,突发奇想道:“小白鹤,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漂亮的小白鹤犹犹豫豫的抬头望了她一眼,黑亮的大眼睛中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影子:“抱歉啊殿下,我现在都还不能化形呢……”
“哈哈哈这样啊没事没事,那你能时常过来陪我一会吗?”得到这个回答的世安并不意外,笑眯眯的问道。
“只要我家殿下还让我来送信,那就可以。”
世安高兴地点了点头,有个能口吐人言、还这么漂亮的小白鹤常来总是好的,这可比角落里那些只知道低头啄米瞎叫唤的鸡鸭鹅强太多了。
不过——
“对了小白鹤,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白鹤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回答道:“我叫淮宁。”
*
有了小白鹤淮宁的陪伴,日子就过得不那么无趣了。
那日之后,淮宁每日再来给她送信时,总会给她捎带些稀奇的小玩意儿。
有时是个灵气四溢的硕大果子,有时是只繁花朵朵旳青枝。还有一次,它居然给她衔来了条可爱的小鱼。
那条小鱼通体赤红色,只额上一点白,摇头摆尾的很是灵动。
淮宁说这是它飞过来的路上,途径一个寒潭时见到的。
当时这条小红鱼恰好跃出水面,在日辉的照耀下竟好似在发着一团红光,它觉得很好看,想着殿下肯定会喜欢,便带来了。
世安惊喜得直搓手,连声道了谢。但她四处找了找后,又苦着脸了:“可是这里没有鱼缸。”
淮宁回首便从背上啄下了片长长的洁白背羽,转头叼给她:“殿下,可以用这个。”
这片背羽最为丰满密实,弯曲的弧度也漂亮得不像话,首尾相连的话确实也恰好能容纳那条小鱼自由游弋。只是尾端有细密的血丝缓缓渗出,看着太过鲜明刺痛。
世安呆了呆,慌忙摆手想要拒绝,却又醒悟过来被拔下来的背羽又不能再被按回去,便匆忙把小红鱼放在上面、搁置一边,然后赶忙去为淮宁止血。
只是不知为何,她施的疗伤小法术竟没什么效用。
见她手忙脚乱、神情委顿,淮宁便轻声安慰道:“殿下不必费心了,那片背羽本就——”
它顿了下,继续道:“流会血就好了,不碍事的。”
世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选择了沉默。
“流会血就好了,不碍事的”这句话,她也时常对自己说。
本来只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听淮宁说出口的时候,她居然怔怔的湿润了眼眶。
“殿下你怎么了?”淮宁忍着疼痛,小心迈着步子靠近她,温顺地用头抵着她的手臂,低低鸣叫了几声。
它为讨她欢心而受了伤,居然还来安慰她。
世安展袖抹去眼泪,将那堆被她扔在一旁做鸡舍的酸腐信件拿过来,拆开一封来打趣道:“唔,让我来给你念念这上面写的什么……”
她语气夸张地边念边笑,试图分散淮宁的疼痛感。而淮宁依偎在她身侧,时不时地为自家殿下小声辩驳几句,然后待夕阳倾斜之时,才轻轻地展翅离去。
某天午后,她逗完小红鱼后,百无聊赖的望着这片几无变化的景致,茫然叹道:“也不知我何时才能离开这方土地,我好想回到……”
说着说着,她在院中的木藤椅上小憩睡着了。
恍惚间,她依稀听到在旁守候着的小白鹤喃喃地说:“殿下啊,总有一天我会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