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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是怕自己被列入这如意坊的“失信者”名单,只是对这赌坊的做法有些……疑惑和不太认同。
即便是有人在这里输了自由,一时后悔逃了,捉到他之后加以惩戒便可,也不至于要让他余生都不得解脱吧?
世安语气生硬道:“要打就打要杀便杀,无端折磨人做什么?”
郁青扬手示意春兰退至一侧,亲自耐心解释道:“世间万事若真能一刀切,那便好了。可是有的人即使死到临头也不见得知错,更别提’改’了。倒不如杀鸡骇猴,更能震慑人心。”
世安表示听不懂。
郁青默默看了她几眼后,望向虚空某一点,叹道:“这都是我的那位故友……曾教会我的道理。这样吧,请跟我来。”
行远轻拍了拍世安的手,示意她安心,带她跟了上去。
郁青再次召出月白色水屏,率先走入。世安、行远、玄殊和春兰随后也走了进去。
一阵令人舒爽的微风过后,眼前只见一片富丽堂皇。
这间屋子到处都金灿灿、亮闪闪的,刺得世安眼睛有些发痛,赶忙抬袖遮眼。
她身为走兽,视力虽然异常敏锐,但也惧怕强光忽然直接照射。要知道,有时甚至可能会被……亮瞎眼的!
行远立即撕下一截衣袖,缚在她双眼上。
郁青赶忙道了声抱歉,给整间屋子都加上了层薄薄的月白色水雾,又递给她一个净面的银色面具,看起来才总算没那么刺眼了。
世安感激的朝他和郁青笑了笑,轻吁出口气后仔细观察起来。
这间屋子大而高,屋内装饰非金即玉,或为各色宝石、各种珍稀海贝珊瑚,极尽奢华。
左右两侧有蜿蜒曲折的楼梯,楼梯上缠绕着怒放的各种鲜花。
赌坊内的男男女女们皆衣冠革履、靓丽体面,走路姿态优雅从容。他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在轻声交谈着什么,脸上神色各异。
这看起来更像是达官贵人们之间的友好会面与交流,一点也不像世安前世遇到的赌坊那样,到处都是激情拍案怒骂、言辞粗鄙不堪的赌徒。
只是女子们脸上都戴有不同的面具,男子们面上却空空如也,音容笑貌一览无余。
怪了,不是说这无盐镇中几乎无男子的吗?
为何这赌坊中竟有如此多的男子?
还有,他们与这些女子是在此相会呢,还是在此立下赌约呢?
世安心中满是疑问,正要转头问郁青,就听见有人大声嚎哭求饶道:“求坊主开恩,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幼儿。我,我我再也不赌了!”
一个面如白纸、浑身上下也没两件值钱玩意的瘦弱男子跪在地上,慌乱地朝四周作揖,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有个戴着花纸面具的女子走上前,冷声道:“坊主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我如意坊的赌约既成,便不可撤销。来人,快把他拖下去!”
男子一见她就膝行过去,满脸涕泪的乞求道:“花姐姐饶命,我张三愿为你当牛做马——”
那花姐姐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好让他不要抱住自己的脚,又冷笑一声:“张三啊张三,事到如今你才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你刚来我如意坊时,是如何对我们说的,还记得吗?”
张三面如金纸,两股战战,不敢回答。
“我张三寒窗苦读二十余载,总算高中进京做官,早先耳闻无盐镇中诸位才女各个贤良,心驰神往已久。苦等三年后才得以进入这如意坊,欲在此寻得良配,明媒正娶迎回家中,承诺一世一双人、相守不分离。”
花姐姐一字一字重复完毕后,又凉凉道:“否则,我张三愿终生留在这无盐镇中,供被我辜负的那位女子所驱使,无怨无悔。”
张三喃喃道:“可我当时以为,我当时以为……”
“你当时以为,我无盐镇中既然全是女子,那就怕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这天下的弃妇怨偶多了去了,也没见几个闹得出大水花的,一群故弄玄虚的丑女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是吧?”
张三垂头不语,显然心中确实曾如此想过。
花姐姐嘲弄的弯起唇角,不再说什么,旁边立刻过来两个头戴面具的男子,上前架起他的臂弯。
张三如梦初醒,奋力挣扎道:“可我并不知道那女子竟是研究巫蛊之术的,她现在是要把我拿去炼药折磨我、要我的命啊!!!我可以不要自由,但我想活下去,我还要飞黄腾达步步青云……”
他又急切地转头问身旁两个男子:“你二人也是被迫留下的男子吧,为何就不能帮帮我呢?!”
但那两个面具男却一言不发,宛如毫无生命般的傀儡般,将他提起来拖走了。
原来他俩也与他一样,早已是这赌坊中的奴隶了?
张三凄惨哭嚎着“救命”,却被迅速架走、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其他人再次迈出步伐,不快不慢的继续与身侧女子相谈甚欢,就像是丝毫未见过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