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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红痕遮盖住:“小公子别怕,老奴会帮小公子解决的。”
    江逝水朝他笑了笑,而后握住他的手:“等灾情稳定了再说吧。这几日劳烦您老把府里仆从的卖身契都拿出来,再准备些银子。”
    此刻老管家却格外固执:“小公子,老奴……”江逝水拍了拍他的手背,朝他摇头,又看向面前的牌位。
    主仆二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很快就入了夜。
    外边隐约传来通传警戒的声音:“叛军已至!叛军已至!”
    坐久了腿有点麻,江逝水起身,也要出去看看。老管家拦他,他道:“城外是百姓,城内也是百姓,我如何坐视不理?”
    他也忧心。害怕叛军凶残,一旦攻城,不论成功与否,淮阳城都会死伤无数。但等站到城楼上时,他忽然不知道该忧心什么了。
    城楼上的士兵举着火把。叛军的武器并不精良,甚至还有些粗劣。站在正中的那个青年人,正是今日在城楼下,接下他的大氅的那个人。
    那人看见江逝水过来,笑着朝他抱了个拳。
    李重山猛地举起弓箭。
    作者有话要说:  哦嚯
    感谢真腐君大人、青九妩的1个地雷!
    感谢lilin的34瓶营养液!感谢Old王诶的1瓶营养液!
    第一章 叛乱平
    叛军头子名叫周进,今年才十八岁。太宁城的佃农出身,小时候在族学念过几年书,也在武馆练过武,跟着镖局走过镖。
    今年冬天大雪,太宁城与淮阳城一样,依靠世家放粮,支撑了一段时间。但是太宁城更难捱一些,因为地势险峻,山石堆积,耕地不多,存粮也就不多。在朝廷的赈灾粮食到来之前,城中百姓就已经饿了两三日。
    好容易盼到朝廷的人来了,却不想李重山竟把粮食都囤在淮阳城中,不肯拿出一分,就连淮阳百姓也在挨饿。百姓积怨已深,周进便趁势揭竿而起,集结了一众百姓,收缴官府粮库武库,收容灾民妇孺,自号为起义军,要斩权奸,清君侧。
    这个“权奸”,指的是谁,众人都心知肚明。
    如今李重山就在离太宁城不远的淮阳,他们便一路杀了过来。
    暮色四合,狂风乍起。周进骑在一匹驽马上,位于正中,神色肃穆。跟在他身后的,是服制不一的士兵,手里的武器也不尽相同,甚至还有农具。
    城楼之上与城楼之下,火光摇晃,将他们的面容映得赤红。
    江逝水小跑着登上城楼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周进还记得他,抬眼向他看去,行了个礼。这意味着倘若攻城成功,他不会为难江逝水。但江逝水心里明白,与武器精良的守城士兵相比,这场战争——或许对征战多年李重山来说根本不算是战争,而是玩闹——他们必输无疑。
    他不敢再看那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睛,只能收回目光。
    李重山也收回了自己阴沉的目光,举起弓箭,对准周进。
    铜箭头先对准了周进的脑袋,李重山完全可以在这时放箭,但是他看了一眼江逝水,铜箭头就往边上偏了偏。松开手时,箭矢朝着周进的左肩而去。
    他暂时不想要这人的性命,他想把这人吓得滚下马背,让他在江逝水面前出丑。
    但是周进不躲也不闪,就那样挺直着腰背,骑在马上,沉着冷静。在箭矢飞到他面前的瞬间,用长刀打落箭矢。
    也是铜箭头斜插进地面的时候,周进举起长刀,喊了一声“杀”。喊得太大声,他的面容都是扭曲的。
    他身后的士兵如潮水一般,黑压压地涌上来,撞在礁石上,撞在城墙上,撞得粉身碎骨,又重新融成一体。
    他们准备用一早就备好的云梯钩锁登楼,也试图用粗壮的圆木撞开城门。圆木是他们不远万里,从太宁扛过来的,因为李重山早几天让人把淮阳城附近的林子烧了。
    城楼下叫喊震天,势要斩权奸;城楼上却没有什么反应。李重山双手扶在城楼上,只是冷眼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攀上城楼,已经有第一个士兵爬上来了。
    李重山一摆手,他身后的军士也开始有了动作。石块临时垒成的十个炉灶开始烧柴,热气扑面,灶台上架着铁锅,铁锅里盛着的小麦发出噼啪声响,浓郁的香气乘着西风飘到城楼下。
    这些人这几个月吃的都是白水似的稀粥,更有喝白水充饥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香气?
    第一个登上城楼的士兵,才闻了一下,便觉得饥肠辘辘。只恍惚了一瞬,脚下就踩了空,惨叫着从城楼上跌下去。
    江逝水下意识往那边走了半步,被李重山拉住了。李重山拉着他后退两步,然后握住他的双手,帮他呵了呵手。
    城楼下的士兵们个个腿软,仿佛有千万只米虫挠着他们的心肺,从他们的口鼻中钻出来。越是想要上来,就越是上不来。
    他们都不再喊了,只顾得上吞咽口水。安静的瞬间,只有小麦在铁锅里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周进骑在马上,再次举起长刀:“杀!”
    这回他们的士气明显低迷了不少,而小麦香气飘得很远,将那些原本该在淮阳城外的灾民吸引回来了。
    拟定今夜攻城,周进害怕伤及无辜,早先过来劝走了他们。
    此刻两日没有吃过正经东西的灾民互相搀扶着回来了,无头苍蝇似的撞进攻城的士兵中。
    登楼又坠楼。
    等到下面乱得差不多了,李重山抬手,冷冷道:“放箭。”
    放箭,放箭——江逝水双目圆睁、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也不管那些人会不会听他的,他往前扑去,大声喊道:“不许!不许放箭!”
    李重山抱住他的腰,把他拉回来。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几千几百支箭矢,如鸦群一般,从他眼前飞过去了。甚至还有一只,从他的鼻尖擦过。
    随之响起的,是城楼下辨不清是叛军还是无辜百姓的哀叫。
    李重山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拖走了。
    *
    老管家在后边追赶,可惜年老体衰,赶不上李重山。又有军士出来阻拦,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逝水被李重山带走。
    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江逝水的淮阳百姓,就是江逝水的半条命。
    门扇被关上,李重山把他拖进房中,丢在榻上。江逝水摔在锦被上,只磕了一下脑袋,很快就坐起来了。
    而李重山将榻前的蜡烛点起来,看着江逝水,仿佛看见什么稀奇事一般,忽然轻笑出声:“你哭了?”
    江逝水自知多说无用,没有理他,理好衣裳要走,却又被他推到榻上。
    这回碰到额头上的伤口,江逝水眼前发花,而后又转阴。李重山身形高大,俯身靠近的时候,一片阴影将他笼住。
    江逝水的鲜血与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