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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并不上心,公司的发展如何他也没有兴趣去左右,若不是为了往后带陶桃回家时能少受点叶长海的冷眼,江泠是碰都懒得碰恒盛的事。
江泠从小就受到叶长海的严格教育,早已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尤其是母亲江絮出国读书后,江泠便掉进了四四方方的铜墙铁壁里,到处都是叶长海的阴影。起初江泠还想着要逃,后来日子久了,他也就习惯了。
但是习惯归习惯,对于陶桃,江泠不想让他经受哪怕一丝一毫的摧残。他值得更好的,也应该得到更好的一切。
连着拍了几场情绪激动的戏,陶桃不禁有点吃力。
见陶桃脸色不太好,尙青便延长了些休息的时间,也刚好可以让道具组好好准备下一场戏的场景。
前两场戏没有江泠,他本是站在一旁等陶桃,不过方圆的电话打了过来,是要谈竞标的事,他便走远了些去接电话。
江泠并不情愿过问竞标的事,若不是因为和叶长海的协议,江泠早就撂挑子不管不顾了。听方圆说叶长海让他这两天回去,江泠紧了紧眉头,走到一旁和方圆简单谈了谈竞标的事,不过眼神一直落在陶桃身上,以至于方圆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江泠,江泠?你有没有在听?!”连续喊了几遍还是没听到江泠的答复,方圆着急起来,吼了他一句。
江泠这才回过神来,他瞥见陶桃的脸色不好,想着赶紧谈完好回到陶桃身边,便应了声,“嗯。都交给你,你看着办。没事我挂了。”
江泠的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敷衍,方圆的火气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他愤愤咬牙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就我看着办?这到底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我凭什么要像一条狗一样替你们家卖命?!”
方圆很少这样动怒,江泠听着,往一旁走了走,换了只手接电话。
“我没有这个意思。抱歉。”
“只是我对这些经营并不懂,也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江泠的话让方圆原本还熊熊燃烧的气焰慢慢熄灭,呛得他一口黑烟进了肺,想咳又咳不出来。
方圆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眉心有些发疼。
“哪怕你不懂经营,可宋蝉喧的心思你不是不明白。宋氏和国泰到现在还咬着我们不放,我们从蔚蓝那里买下的股份原本可以成为第二大股东,可宋蝉喧偏偏和我们作对,收购了散股,和我们平起平坐,就连在B市的能源开发也受到宋蝉喧的阻碍,他明摆着不想让我们好过。”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宋家的野心可见一斑。在这样的时候你还和陶桃走得那样近,你难道真的不怕陶桃反咬我们一口?”
听着方圆又提起这件事,江泠心中有些不高兴,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说了,我无条件信任他。”
方圆冷笑了声,“你信任他,你就能保证他值得信任?更何况他在你身边,宋蝉喧随时可以曝光你们,若是到时候和恒盛扯上关系,别说竞标了,就是公司的股价都要受到影响。”
方圆说着,叹了口气,“江泠,你不光是你自己,你还代表了恒盛,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恒盛的走向。我认为眼下你最需要做的事就是排除陶桃这个隐患。”
方圆的话已经说得足够直白也足够残忍,江泠已没有耐心听下去。
江泠转身看着坐在小凳子上朝自己这边张望的陶桃,心中霎时间柔软下来。
不论如何,江泠都没办法做到放开陶桃的手。
江泠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我信他。”
“如果你是担心我和他公开后会引起恒盛的波动,那么我认为从现在起你就需要做好准备。”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他隐藏在我身后。我要他和我站在一起,就在我身边。”
江泠说完便挂了电话,快步往陶桃身边走。
江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无私且豁达的人,他没办法为了恒盛而放弃陶桃,更不可能这么做。比起让所有人都快乐幸福,江泠只想让陶桃一个人幸福。
陶桃正左右张望着找寻江泠,便见江泠从暗处走了过来。陶桃的眼里瞬间亮起一盏灯,他伸出手朝江泠挥了挥,笑盈盈地看过去。
“你去哪儿了?”
江泠几个大步走到陶桃身边,一下子就抱住了陶桃。
“有点事去了。”
陶桃被他抱得一愣,下意识要推开他,可感觉到江泠身上阴郁悲伤的情绪,陶桃又舍不得松开他。
陶桃抿了抿唇,收回手轻轻拍着江泠的后背。
“我们江老师好像有点不高兴。”
“难道是想我了?”
陶桃调笑的话响起在耳边,让江泠心中一暖,手上的力道更紧了些。
江泠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陶桃的好,这样他们就舍不得让陶桃难过。可是江泠又无法让所有人都看到陶桃的好,因为他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
江泠紧紧抱着陶桃,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将他当做了充电桩,急切地要从他身上吸取让自己站起来的能量。
半晌之后,江泠才松开陶桃,郑重地点头。
“没错。”
“就是因为太想你。”
陶桃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江泠会这么认真地回答,陶桃有些意外,一时间愣住不知该怎么接话。
见陶桃傻乎乎地看着自己,江泠低下头笑了出声。
“刚刚看你脸色不好,是累了?”
陶桃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摇头,“累倒是不累,我就是有点担心下一场戏。”
下一场戏是李想和陈淮分别的戏,也是整部戏里最为重要的场面之一,拍完这场戏,陶桃就只剩下两天的戏份,难免会觉得担心与不舍。
江泠低下头牵着陶桃的手揉捏着,忍住了想要吻他的欲望。
“不用担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陶桃鼻腔一酸,莫名想哭。
他仰头深吸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觉得害怕或者惶恐。
就像江泠说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短暂的休息过后,尙青给陶桃和江泠讲了讲戏便开拍了。
如今陶桃的状态好,悟性高,江泠更是不必说,尙青几乎不用担心什么,就连讲戏也只是三言两句。
他信陶桃,也信江泠。
场务的打板声一落,陶桃便将眼神从江泠脚边那只塞了几件旧衣服和一些磕得坑坑洼洼的厨具的军绿色布包上移开,沿着江泠的小腿慢慢往上,落在了江泠鬓角的汗珠上。
他双手撑在床板上,坐在只垫了一层薄被的床上,身上的t恤洗得泛白,松松垮垮得耷拉在身上,脸也垮着,整个人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气。
江泠回头想要拿东西,眼神与陶桃灰暗的双眼碰撞,他愣了下,不由